,即使不通过,上述加风险评估的过程也可以拖上好几年,在此期间一切待遇维持不变,申请人在这几年时间内可以想出各种办法继续留下来,从而达到合法定居的目的。
但他选择的是美国纽约。
那个美国最大的城市,是他老家的偷渡客们的应许之地,它象征财富、自由和自我实现的机会。
不巧的是,他第三次偷渡正值2001年9月,“9·11事件”刚发生,美国举国紧张,他再次被遣返。
他仍不死心,在老家干了几年活又开始第三次偷渡,结果没栽在偷渡路上,却被唐人街的一个移民中介给忽悠了。
事不过三,崔特心灰意冷。
抬头偷看了一眼韩博,摇摇头:“不跑了。”
“真不跑?”
“韩警官,我保证。”
“说话要算话,”韩博拍拍他胳膊,拿出纸笔继续询问起情况。
他是同王进一起来的,也是和王进一起被移民中介忽悠的,交代的情况别无二致,广播通知飞香港的旅客办理登机手续,另外几个人想问也没时间问,就这么目送他们走向值机台,走进廊桥消失在视线里。
飞机准时起飞,缓缓滑跑道,呼啸着冲上蓝天。
韩博透过玻璃遥望了一会儿,回头跟曲盛对视了一眼,提着包并肩走出机场。
“韩参赞,怎么样?”一到停车场,一直守候在车上的刘心存便好奇地问。
“还算配合,可惜他们知道的不多。”
“这边接应的人他们总该知道是谁吧?”
“只知道那家伙叫明哥,三十多岁,中等身材,闽南口音,三七开小分头,鼻子这儿有颗痣。”
刘心存递上瓶水,紧皱起眉头说:“南非的闽省人多了,他不是干正行的,不太可能参加商会,名字中带不带‘明’都不知道,又没照片,这个人不太好找。”
“想搞张照片应该不难,”曲盛靠在车上看着航站楼,“他去接应过刚回去的几个家伙,买过去津巴布韦的机票,办理过登机手续,时间地点明确,机场应该有监控。”
“乘机记录!航空公司肯定有他的乘机记录,不光能搞到他的照片,一样能搞清他的真实身份!”
以前遇到这种事没办法,现在有警务联络官,完全可以同南非执法部门合作,打掉组织偷渡的团伙,刘心存越想越兴奋。
偷渡团伙太可恶!
组织偷渡不仅违反法律、严重损害国家形象,而且过去这些年直接导致一起又一起惨剧,逼人跳海、触礁沉船,多少人不幸罹难,多少人葬身海底,多少人闷死在集装箱里!
韩博权衡了一番,拉开车门:“先向上级汇报,等总理访问完非洲,我们再请费德勒吃顿饭,看他能不能帮这个忙。”
“也行,办大事要紧。”曲盛点点头,拉开门坐进副驾驶。
……
插有中国国旗的轿车缓缓驶出停车场,一个又黑又瘦的亚裔男子遥望着轿车拨打起手机。
“明哥,他们走了。”
“上飞机了?”
亚裔男子快步走到停车场,钻进一辆白色丰田轿车,靠在椅背上说:“那几个早走了,坐得香港航空公司的飞机,刚走得是大使馆的人,我看过报纸,高个子的就是刚来的警务联络官。”
约堡郊外的一个庄园里,正坐在白色塑料桌前陪孩子吃饭的明哥猛然站起身,示意黑人女佣照顾好孩子,一边往漂亮的别墅走去,一边淡淡地问:“遣返不是领事馆的事么,他去干什么?”
“明哥,他认识移民官,移民官和警察让他在候机厅跟那几个人谈一个多小时,肯定是问我们的事。有警察在那儿,我不好靠近。”
“问又怎么样,这又不是中国。”
明哥不认为公安能拿自己怎么样,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枪:“别管什么大使馆,先查是哪个王-八-蛋在坏我们的事。刚到没几天就被遣返,12个人被遣返6个,还有一个蹲在移民局监狱,传出去以后生意怎么做?”
“明哥,我们接到了人,也送到了地方,这不关我们的事!”
“话虽然这么说,但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做生意靠什么,靠得是声誉!这样,你想想办法,查查是谁在背后搞鬼。我跟李老板联系,请他给那几个小子的家里人打电话,跟人家说清楚,虽然不关我们的事,但我们会负责到底,过段时间再把他们接过来。”
“费用呢?”
“不成功不收钱,暂时没钱也没关系,过来赚到钱之后慢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