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可是尸体呢?一点头绪没有,光着急没用,只能等楼下DNA实验室的检验分析结果。
领导一张嘴,手下跑断腿。
韩博坐在办公室里等消息,王大海正组织民警找消息。
案发现场方圆两公里的住户,挨家挨户敲门询问,要不是局里派人过来支援,要不是镇里给面子通知各村党员干部协助,凭城东派出所几个民警和十几个治安员,估计要两三天才能搞完。
“王所,这边20多户,问完快天亮了。”
“再坚持坚持,有小刘值班,搞完我们可以睡到下午。”王大海打了个哈欠,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扶住石墙攀上建在半山腰的居民区。
治安员迈着沉重的步伐跟了上来,又嘟囔道:“王所,一个行动接着一个行动,什么时候是个头。”
“怎么,扛不住了?”
“像这么搞谁扛得住,小辛不想干了,打算去东广打工,他在姐夫帮他找了个厂,一个月两千多,去就有班上。”
治安员不是民警,工资不高,又没其它保障,一个月几百块钱只够糊口,干不下去很正常,所以治安员走马灯似的换个不停,招几个干几天跑了,再招再跑,身边这位干得最长,也不过在所里干了四年。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王大海能说什么,装着没听见一般加快步伐,来到一栋平房前叫门。
“有没有人,开门,我们是派出所的,查身份证暂住证!”
“徐勇,我老赵,快下来开门!”治安员老赵就是这个村的,情况比较熟悉,直接喊房主。
这一片位于城乡结合部,家家户户出租房屋,有不少来自其它乡镇的外来人员,派出所偶尔会查一下暂住证,房主梦中惊醒,急忙披着衣服出来开门。
难得搞一次摸排,其它情况也要问问。
王大海走进院子,举起手电照照周围,习惯性地问:“我是城东派出所长王大海,你家几口人?”
派出所长亲自出马,看样子新公安局长搞的“严打”没结束。
房主不敢隐瞒,一边四处找香烟一边笑道:“我家六个,两个老人,住在这间,两个孩子,一个在雨中上高二,住在学校,一个跟他舅舅在省城打工,我们两口子住这间。”
“有几个房客?”
“7个,全雨山人,没外地人。”
最后一句是废话!
雨山这么穷,只有雨山人外出讨生活,没外地人跑雨山来打工。
王大海婉拒掉他递上的香烟,指指前面的一排平房:“叫门,抓紧时间,查完下一家。”
“小朱,小米,小钟,别睡了,派出所查身份证暂住证,快开门。”
房主看样子对房客挺熟悉,知道他们姓什么。
房门陆续打开,七个小房间全开着灯,小院里一下子亮了许多,从第二个房间走出来的小年轻神色有些慌张,王大海不假思索地从他开始查。
“坪土人,在雨山干什么?”
“学徒,学修摩托车。”
王大海接过身份证,探头看看房间,面积不大,只能放下一张床,墙角里堆满做饭的锅碗瓢勺。疑点在床上,被窝鼓鼓的,里面显然躲了一个人。
“你别动,老赵,把被子掀开,看看是谁。”
鬼知道这小子是不是好人,王大海一把将他推到墙边,让他转过去趴在墙上,紧紧摁住他脖子,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
“警察叔叔,我没干坏事,我真是学徒的。”
小年轻话音刚落,房里传出一声惊叫,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从被窝里探出头,双手紧紧攥着被子,两条细长的胳膊-裸-露在外面,吓得惊慌失措。
原来是一对小鸳鸯!
山里人早婚,十六七岁的女孩跟人同居算不上什么,一些十六七岁的女孩已经生孩子了。
王大海松下口气,松开小年轻的脖子,示意老赵不用管床上的女孩,好好检查检查地上的几个包,看有没有毒品或看上去像赃物之类的东西。
“什么时候来雨山的?”
“去年春天。”
“学修摩托车要这么长时间?”
“要学两年,跟师傅说好的。”看样子公安不会管非法同居的事,小年轻同样松下口气,老老实实回答问题。
王大海回头看看刚出来的另外几个房客,又问道:“去年6月中旬的晚上,有没有在国道见过大货车撞死人?”
“没有,我收工早,天不黑就回来了,没见过。”
公安半夜三更砸门查身份证暂住证原来是问这事的,房主想起去年无意中看见的一件事,不禁脱口而出道:“王所长,我好像见过大货车撞死人,大晚上撞的,就在下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