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小区门口,一辆110警车从门前马路驶过。
蔡小勇下意识停住脚边,想想回到单元楼,打开门,把几包货藏在衣柜底板的夹层里,只带一包下楼。
信哥说过身上带货要万分警惕,一次送一两包,加起来不超过20克,把货抓在手里假意揣在裤兜里,万一遇到公安,顺势从裤管丢掉,损失不大。就算被抓住,说自己买来吸的,公安没证据最多关几天,最多罚点款。
要是身上带的货多,超过50克,那是要掉脑袋的。小心驶得万年船,一次送一包,宁可多跑几趟。
其实也多跑不了几趟,“开工”几天,他很快熟悉送货流程,下家也都接上了线。有的“客户”每天要货,有的隔一天、两天甚至几天要一次货,蔡小勇盘算过,平均每天大约能卖掉四、五十克。
南港就这么大,一趟一趟跑用不了几个小时。
虽然才干几天,蔡小勇已习惯这样的生活,不仅习惯,甚至有点享受。每天送货就那么几次,都不太远,大多时候都很闲。可以逛逛街、上上网、看看电影,可以去人民广场附件的高档餐厅吃自助餐,甚至可以去青二街小发廊找小姐“敲背”。
要说风险,干什么没风险,干什么一个月工资能拿到一万!
蔡小勇很庆幸在最困难的时候遇到“信哥”,很感激“信哥”给自己这个机会,小发廊只去过一次,去多了没意思。
赚钱要紧,父亲苦了一辈子,总是干重活,患上骨质增生和腰尖盘突出,腰直不起来,每天疼得不能走路,做手术能治好,要花好几万。必须管住蠢蠢欲动的欲望,好好干几个月帮父亲把医药费凑够。
蔡小勇上身一件羽绒服,下身一条牛仔裤,脚上一双耐克鞋,身上背一包,随身听的耳机插在耳朵上装模作样听音乐,再次看看手机短信上的地址,来到公交站牌下,搭车去给第一个客户送货。
走在街上越像本地人越好,如果看起像大学生更好了,送货人就要平凡普通,越普通越平凡才安全。
坐了四站,下车钻进一条迷宫般小巷,东绕西拐好一会儿进入城中村的干道,大冷天街上还熙熙攘攘、人来人往,蔡小勇习惯性看看四周,没发现什么可疑,又钻进一条七弯八拐的小巷,最后来到一个卷帘门半关着的门市外。
这是一家小饭店,厨房后门开着,里面胡乱堆放一些锅碗瓢盆,刚过饭店,厨师不在,周围没人。“客户”在小饭店前面发廊里,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姐,长得挺好看,年纪轻轻做小姐,还吸毒,她这辈子算完了。
惋惜归惋惜,生意还得做。
自己不卖给她,别人一样会卖,只要沾上,只要有瘾,只要口袋里有几个钱,他(她)们总有办法买到货。
蔡小勇没急着过去,也没打电话,这个“客户”不安全,公安三天两头扫黄,天知道她有没有被扫进去,鬼知道扫进去之后有没有被公安发现她吸毒。
点上根香烟,站在拐角处观察十来分钟。
大白天发廊没什么生意,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去街口买了一根甘蔗,一边咬着一边回到发廊,又一个小姐出来了,这次是买烟,买到就抽烟,在街上抽,路人纷纷皱眉头。
应该没什么问题。
蔡小勇把货藏在树底下,快步走到发廊东边的一个巷口,掏出手机拨通客户电话:“红红,我大军,我到了,出来吧。”
大军是新名字,不是随便取的绰号,有身份证,真身份证!
年龄相貌差不多,只是家庭住址不一样,不知道“信哥”从哪儿搞到的,或许“信哥”的名字都是假的。
“怎么才到,好啦,我出来。”
不一会儿,一个同样浓妆艳抹的女孩跑出发廊,大冬天穿那么少,半个胸露在外面,也不知道冷不冷。
她看看四周,发现“大军”守在巷口,飞奔过来问:“东西呢,等半天,我急死了。”
确认附近没人注意,接过钱,飞快点完,一克五百块,她要三克,一共一千五,一分不少,她这样的“客户”应该不敢在里面夹假-钞。蔡小勇把钱往上衣里袋一塞,指着斜对面港口:“树底下,砖头压着,纸巾包着,自己去拿,再要打电话。”
交代完,扭头便走,一刻不带停留。
他消失在蜿蜒曲折巷子里,一个三十来岁的人走出发廊斜对过的小店,晃晃悠悠走进另一条巷子,拨通一个手机号码。
“老四,新来的怎么样?”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老四紧紧衣领,看着身后笑道:“还行,老三找人教人有一套。过两天算账,如果账目没问题就用他。”
“姓钱的早晚会找上他,小心点,别见面,我让老三给他个账号,现在有自动存款机,让他每天把钱存进去。帐在网上对,用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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