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扑哧笑道:“刘所,教导员,有韩局在没担心的,您二位真是杞人忧天。”
“这倒是。”
刘旭拉开车门,嘿嘿笑道:“韩局,听说晓蕾也来了。请,先去所里,中午去富嫂家好好聚聚。”
“行。”跟别人客气,跟他们用不着客气,韩博从善若流、
爬上副驾驶,王燕突然想起陈局说过的一句话,不禁回头问:“韩局,你要去省里参加培训?”
“昨天中午才知道的,刚才没顾上跟晓蕾说。”
“你双硕士,念那么多年书,还要参加什么培训?”老殷糊涂了,一脸百思不得其解。
“政治学习,党校培训。”
刘旭一愣,猛然反应过来:“韩局,这么说你要进步了!”
晋升终究是一件高兴的事,韩博会心笑道:“领导关心照顾,其实我一样感觉突然,之前一点风声没有,直到现在还像在做梦。”
老领导升职,刘旭比老领导还高兴,急切问:“提副处,提支队长?”
“差不多,不过不是刑警支队,市局要设立技侦支队,我可能要出任第一任技侦支队长。你们知道就行了,任命没下来之前搞得沸沸扬扬影响不好。”
“我给晓蕾打电话,这么大事她不能蒙在鼓里。”王燕欣喜若狂,下意识掏出手机。
“别急,等会儿吃饭再说。”
四个人说说笑笑赶到所里,大厅门口站着一个人,很熟悉的人。
刘旭乐了,拔出钥匙,推开车门:“钱镇长,你不来我一样要给你打电话,中午一起吃饭。”
“吃饭是小事,迎接韩局是大事。”
去年刚晋升副镇长的钱朋,紧握着韩博手笑道:“焦书记一起去了县里,让我负责接待你和晓蕾,刚给小梅打过电话,她马上到。”
“别这么夸张,影响她工作。”
“你们难得回来一次,当然要聚聚。刘所长,教导员,你们说是不是?”
“这是肯定的,中午我做东,别跟我抢,晚上你来。”
老朋友相聚格外高兴,可是在上楼时钱朋突然在背后悄悄拉了几下衣角。韩博一愣,抬头道:“刘所,教导员,你们先上去,我有点事打个电话。”
“行,我上去泡茶。”
“韩局,我在楼下等。”
钱朋果然刻意跟到大厅外,韩博掏出手机一边装打电话,一边不动声色问:“怎么了,什么事?”
“小梅给姜科长打电话,本来想问问他有没有时间一起聚聚,姜科长听说你和晓蕾一起回来吓一跳,他说你和晓蕾不应该这个时候回来,让你们赶快走。”
姜科长只是一个称呼,丝织总厂改制之后保卫科撤销,姜国平从保卫科长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门卫,办公室搬到传达室,看看门顺便帮着收发信件。
很好的一个人,从不争权夺利,经常电话联系。
他从来不跟别人开玩笑,不会轻易说出这番话。
韩博被搞得一头雾水,追问道:“为什么?”
“县里把丝绸集团卖给私人老板,丁总他们倒没说什么,刚开始也没什么,新锐集团的人前几天接管之后出问题了。私人老板,管理跟以前不一样,撤换掉好多干部,工作时间延长到12个小时,工资还没以前多,好像春节也不打算跟往年一样发福利。
干部有意见,职工意见更大,各种传言满天飞,听说有人写举-报信,举报罗书记收好处,把集团贱卖给私人老板。你知道的,丝绸集团不管生产,还有蚕茧收购,一些缫丝厂对县里让新锐集团垄断全县蚕茧同样不满,在后面推波助澜。”
“这跟我和晓蕾有什么关系。”
正值多事之秋,钱朋同样认为他不会回来,苦笑道:“股权出让时县里审计过丁总他们,谁都知道丁总他们是侯书记的人。在别人眼里你一样是,连我和小梅都是。搞出来这么多事情,罗书记会怎么想,会不会误会?”
最不希望出让丝绸集团股权的是谁,毫无疑问是前集团管理层,然后是辛辛苦苦把集团搞起来的侯厂。
现在冒出这么多问题,主导股权出让的新任县-委书记压力肯定不小。
他极可能会认为是丁总他们在背后搞鬼,到底是不是韩博心里真没底。
总之,只要他想到丁总就会联想到侯厂,想到侯厂自然而然会联想到所有与侯厂有关系的人,何况晓蕾也算半个前丝绸集团高管。
随陈局视察,临时变革行程来良庄,晓蕾稀里糊涂也来了,这一切的一切太容易产生联想。
为什么不愿意跟侯厂一样搞经济建设,一是喜欢警察这个职业,二是不喜欢乃至反感那些有可能的勾心斗角。
没想到只要“吃皇粮”,有些事躲是躲不过去的。
韩博沉思了片刻,猛地放下手机:“钱哥,让小梅姐不用过来,我和晓蕾吃完午饭就走。”
“好的,我给她打电话。”
钱朋拍拍他胳膊,劝慰道:“韩局,丁总他们的事别多想,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作为朋友兼曾经的老部下,你没对不起他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