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慧很配合,在假拍炒作等问题上没撒谎,不等于她就没有作案嫌疑。
察言观色是一个刑警最起码的技能,她看似对“吴老师”的死很内疚,甚至想维护一个死人的声誉,但眼神尤其表情有些不对劲,不敢直视,显然有所隐瞒。
她又低下头,只能看到她凌乱的头发和脸颊上的淤青。
韩博趁她不注意朝楼上指指,黄建峰很默契地点点头,拉开门出去询问死者妻子,验证她刚才所说的情况。常彩燕则坐到黄建峰刚才的位置上,拿起纸笔准备接着做笔录。
“黄小姐,你师从吴澄先生,也应该会画油画吧?”
“会,会一点,功底不够,画不好。”
尽管不明白韩博问这个问题到底什么意思,黄家慧想了想又抬头解释道:“其实我上的是大专,老家的一所专门培养中小学美术教师的师范类大专,素描、水粉、水彩、摄影什么都学,学制三年,第一年还主要是文化课,只学到点皮毛,和吴老师根本没法比。”
“吴澄不是你们学校老师?”
“是……也不是,像吴老师那么高水平的画家很少的,
学校请他去给我们上课,他以前在老家兼任好几个学校的老师。”
原来是兼职。
必须承认像吴澄那样的专业教师太少,在几所学校同时任教很正常。
韩博真正想知道的不是这些,突然话锋一转:“黄小姐,从你刚才反应的情况上能想象得出,吴澄先生是一位热爱艺术的画家。在我看来不管画家还是其它方面的艺术家,创出一个作品都没那么容易,对倾注过许多心血的作品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
所以我想不通,他既然能听从你的建议,冒着血本无归的风险,通过不是很光彩的手段让自己的作品体现出真正的价值,却又把另外的三十多幅作品以平均不到五百元每幅的价格贱卖,这是不是有些自相矛盾?”
埋伏原来打在这里!
黄家慧抬起头,用无比痛苦地语气说:“不矛盾,画家一样是人,画家一样要吃饭。我不该给吴老师出那个主意的,害他半生的积蓄打了水漂。而且他不只是一个人,他有老婆孩子有家庭。”
“为了生存,只能贱卖?”
“不光贱卖作品,还四处找工作,在湖区的一个艺考培训机构干过两个多月,指点好几个学生考上了国内知名的艺术院校。”
“仅仅为吃饭?”
“还要给家里汇钱,要还……要还假拍炒作欠下的外债。”
“一个原本过得很好的画家,因为你的提议来深正发展,甚至因为你的馊主意欠下一屁股债,沦落到连饭都吃不上只能贱卖作品的地步,当时你在干什么,难道一点不内疚?”
韩博毫不客气,话锋似箭。
黄家慧心如刀绞,默默流泪。
常彩燕不觉得这个女人值得同情,正在值得同情的人在楼上,好好的一个家庭就这么毁了,还要面对丈夫留下的债务,越想越为吴澄妻子难过,冷不丁敲敲桌子:“抬起头,回到问题!”
黄家慧吓了一跳,连忙擦了把眼泪,抽泣地说:“事情因我而起,我怎么可能会看着他吃不上饭?在深正工作这些年,我存了一点钱,愿意帮他分担损失。你们不了解吴老师,不知道吴老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自尊心非常强,我一开口他就生气,有一次甚至把我给他的几万现金扔大街上。”
如果一切属实,那么吴澄还是一个有傲骨的画家。
越是这样的人,越容易走极端,难道真因为事业不顺、生活压力太大而自杀的?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眼前这女人没说实话,至少有所隐瞒,韩博沉思了片刻,接着问:“你有没有去过他之前租住的地方?”
“去过,去过几次,新桥小区的房子就是我帮他找的。”
“去干什么?”
这算什么问题,黄家慧觉眼前这个年轻的便衣警察很讨厌,不快地说:“他在深正没什么朋友,又不太会照顾自己,我去陪他说说话,谈谈画的事,顺便给他带点吃的喝的,帮他洗洗衣服,收拾收拾房间。”
“就这些?”
“警察同志,您到底想问什么?他爱人说的那些话,我被搞成这样,难道您信以为真?”
韩博紧盯着她那张激动甚至带着几分愤怒的脸,冷冷地说:“黄家慧,正常情况下我对别人的隐私不感兴趣,但涉及到案件尤其命案,相关人员之间的关系必须搞清楚。当然,
你可以选择不说,但如果被查出来,且查出来的情况与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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