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光线,便朝着主位跪了下去,惶恐不安的说:“附逆罪臣下国资政院判官崔安洪,拜见天朝上国李相公。”
“咔……”没人搭理崔安洪,只闻磕西瓜子的欢快脆响声,崔安洪心里直发毛,却又不敢抬起脑袋。
崔安洪没磕过西瓜子,他楞是搞不明白,此起彼伏的咔咔声,究竟是什么鬼?
李中易面前的脚边,洒了一地的瓜子壳,舌头都磕麻了,这才心满意足的猛灌了几口茶汤。
“嗯,知道附逆是灭族的重罪,为何还甘冒奇险,参与其中?”李中易接过挎刀侍女递来的湿帕子,认真细致的擦着手。
崔安洪这次分辨清楚了李中易的方位,他赶忙就地换了个跪姿,重重的叩头,泣不成声,“那逆王胁迫了家父家母,硬逼着罪臣……罪臣自知有罪,不敢狡辩,原献上城内的军情,弥补罪过,只求……只求……”
李中易听懂了,这位崔安洪其实很想说,用军情换性命。只是,他又担心惹恼了李中易,反而会掉脑袋,这才踯躅不前,犹豫再三。
崔安洪本以为李中易对于开京城中的布防情况很有兴趣,肯定会追问他,这么一来,他就有了台阶可下,顺势便可以提出交换的条件。
只可惜,李中易早就修炼成了精,仿佛是掉进了油锅里的西瓜一般,滑不溜手,八面圆滑。
“想说就说,不想说了,就赶紧上路吧。”李云潇觑准了李中易的眼色,随即起身厉声喝斥崔安洪,“死到临头了,还敢耍小心眼子?哼哼,高丽伪王视汝如同猪狗一般,弃你于不顾,想借我家相公之手,割了你的项上人头,还不赶紧想办法赎罪,更待何时?”
杨无双暗暗点头不已,人人都说李云潇是李中易的影子,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刘贺扬瞅了瞅大义凛然的李云潇,心中暗暗一叹,主公果然好手段,短短的几年间,便把大字不识几个的穷猎户,教育成了人尖子。
崔安洪不认识李云潇,他抹了把泪水,哽噎道:“不瞒李相公知晓,罪臣本不愿出城当使者,无奈被奸人所害,以罪臣的全家老小作人质……”
李中易微微一笑,欣慰的瞥了眼李云潇,这个憨厚的汉子跟在他的身旁这么些年,终于修成了“正果”,嘿嘿,不愧是他的忠实信徒。
“罪臣该死,罪臣瞎了眼,罪臣……”崔安洪听出李云潇语带不善,吓得魂不附体,重重的以头触地,额前瞬间出了血。
李中易游目四顾,他发现,手下的心腹重将们,一个个强忍着会心的笑意,憋得脸色发红。
嗯哼,磕睡遇见了枕头,地道虽然已经挖到了开京城墙根下,破城毫无疑问。
不过,若是掌握了开京城内的军事部署,将士们宝贵的生命,又多了一重保障,这显然是件大好事呢。
“嗯,崔判官是吧?吾答应你,只要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若有机会必保你的家人。另外,取了开京之后,哪怕是门下侍郎,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李中易抓住了崔安洪的命脉,下了一剂猛药,不愁他不上勾。
再怎么说,金子南这小子刮地皮是把好手,却也不堪大用,需要有人竞争和制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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