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不但能给,还可以给的更多。而罗荣提起定国侯府与秦家的关系,无非是想引出谢家,进而将事情牵扯到谢太后和姜泽身上。
按照眼下的情形来看,幕后之人很可能与罗荣有关,或者根本就是罗荣,可秦家与谢家的关系不好,罗家与秦家的关系就好了?若是,秦老太君也不会出现在金銮殿上了。
如此,但凡他有机会与秦老太君搭上话,谢琳那边再略施手段,还愁无法扭转形势?退一步说,一旦几家的关系扯到明面上来,便是真的无法扭转,也可顺势而为。
谁叫秦家与姜泽是表亲呢?国事与家事一字之差,虽理论上皇帝并无家事,睡个后妃都要被朝臣惦记,但姜泽若态度强硬,硬要将其视为家事,这帮巴不得天下太平又不想遭姜泽迁怒的朝臣,别说不能耐他如何,反而会求之不得。
谢正清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作响,直到小太监搬来椅子,他亲自扶了秦老太君入座,这才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那谦恭周到的模样,倒是显得罗荣这个最先提起此事的人,不过别有所图磨了下嘴皮子。
秦老太君脑子里乱哄哄的,瞬间就瘫软在椅子上,她猜不透谢正清的用意,也不敢抬头去看姜泽,只觉孤立无援,心脏噗通噗通剧烈跳动,下意识便在人群中搜索罗荣的身影。
罗荣自然察觉到她的视线,看向她的目光便多了几分晦涩。
话说他虽存了以秦老太君为突破口来添油加醋的心思,却也是真的怜她年迈心下不忍,断然没有将她竖起来当靶子的意思。至于秦老太君眼中的惊疑,也正是他所顾虑的。
但谢正清话已出口,后续如何发展,还要看姜泽的意思,所以,即便他明知秦老太君的惊惶,却没第一时间出声。
因着无人说话,大殿中再次陷入沉寂。
这神来一笔,朝臣们就不必说了,就连从小接受谢正清教导的姜泽都叹为观止。
莫说几家原本有仇,秦家会记恨谢家,谢家也对秦家和罗家恨之入骨,单凭秦老太君今日的所作所为,就让人恨不得将她杀之而后快,那么,太傅大人是如何做到满面笑意谦恭有礼的?难不成转机就在秦老太君身上?
有这个想法的不独姜泽,心思通透的朝臣早就想到。比如蔚池和封子路并岑刚几人,几人一面琢磨着下一步到底会如何发展,又一面暗忖着谢正清的道行:太傅大人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果真不容小觑,端看这见缝插针的本事,与刀枪剑戟都戳不破的厚脸皮,就非常人所能及。
当然了,也有比谢正清脸皮更厚的。
姜泽之前犹如裸奔,如今有谢正清递梯子,自然要就坡下驴,回过神忙道:“太傅孝顺,堪为天下表率,朕多有不及。”因这话说的急,他虽语气感慨,听起来却干巴巴的。
又像是受惊过后有些反应不及,总归听着有些怪异。紧接着视线落在了罗荣身上。
罗荣这才心下了然,微微笑道:“陛下言之有理,多谢陛下赐坐!”说着朝上首深施一礼,扭过头似笑非笑的看了谢正清一眼,目露钦佩道:“太傅乃天子之师,不仅培养了太后娘娘,也培养了陛下,自当是这天下表率,下官佩服!”
嚯,这话一出,朝臣们心里再次炸开了锅!这是真人不露相啊!
反应过来下意识便朝罗荣看去,仿佛才认识他一般——自定国侯府衰败开始,罗荣虽一直在朝中任职,行事却格外低调,熟悉罗荣的人都知道他是个老实人加闷葫芦。
可老实人今日却一反常态,前后两次出声,虽两次话都不多,却字字如刀针针见血,好像不戳得人满身窟窿就不罢休似的。瞧瞧,这谢太傅才刚扳回一城的局面,瞬间又扭转回去了。
原本谢正清说姜泽日理万机的时候,朝臣们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点名谢太后与皇上同是谢正清培养的,这话就有意思了。说句不好听的话,谢正清能教谢太后什么?
众人皆知谢太后底细,从她崭露头角至今,大约统共只做了四件事:小时候忙着钻营关系以庶变嫡,稍大后忙着勾引表妹的未婚夫、进入皇子府后忙着争宠、诞下姜泽后忙着魅上清除异己!
至于姜泽,同样是忙的,从没登基就开始忙着争权夺利。可忙来忙去,不就是忙着排除异己筏害功臣吗?姜泽登基两年有余,除了才刚登基时大赦天下减免赋税,利国利民的举措可谓一项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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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恨不得把昨天的题外话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