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清楚,她是因为姜衍的先斩后奏会影响后面的计划而感到生气,还是因为担心姜衍的安危。总归,姜衍不可能是无意的,他就是故意这么做,但他做完后,还表现出我已经知错,我很乖很老实的样子。
从姜衍等人回来,蔚蓝问清楚前因后果一直保持沉默,姜衍也坐得端端正正的,低眉敛目一副乖宝宝的样子,蔚蓝不说话,他也不说话。等蔚蓝出声,他这才轻轻抬眸看过去,认真摇头道:“不高兴,若知晓你会生气,我定然不会这么做。”
可要他说实话,他是真的高兴啊,蔚蓝会生气,代表她在担心他,代表她对这件事情非常在意,他为什么不高兴?至于主动现身让尹卓的人发现行踪,他自然有别的盘算。不过是蔚蓝的反应超出了他的预期——他极少见蔚蓝生气,之前虽有惹蔚蓝生气的经历,但性质完全不同,他想看看蔚蓝到底会怎么做罢了。
好在蔚蓝并不知道他内心深处的想法,若是知道了,只怕会更加生气,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会无限下降,可也得看时机看场合才对啊!如今人都杀上门了,还纠结于儿女情长心不在焉,这人若不是傻缺,那就是心大得没边儿了。
“生气你就不会做了?”本性这回事,哪里是说改就能改的,姜衍从小独立,就连紫芝山三公都未必能治得住他,会因为她不赞同就改变主意?蔚蓝可不相信,她说着丢给姜衍一记白眼,“算了,怪你又有何用?何况你有你的立场,说说你有什么打算吧。”谁污染谁治理,姜衍既是做了,定然早有对策。
姜衍心下微松,唇边露出一抹笑意来,“你别担心,此计虽然冒险,却值得冒险。若尹卓能够上钩,不说能将他身边的高手全都铲除,至少能看清楚他身边人的实力,也能摸清他与秦羡渊的关系,没准能让他与秦羡渊反目也不一定。”
“说具体些。”蔚蓝微微眯了眯眼,她自认脑瓜子还算灵活,如今听姜衍说话,却跟听天书一样,“怎么又跟秦家扯上关系了,还尹卓与秦羡渊反目……”莫不是她已经被美色迷惑了心神,连智商都掉了?
蔚蓝自然不笨,不过是她与姜衍的侧重点并不相同。姜衍闻言轻笑了声,挥手让粟米与听涛听雨退下,起身到蔚蓝身边坐下道:“阿蓝,我是谁?”
这话没头没脑,不仅蔚蓝听了一愣,就连正往外走的粟米也是脚步一顿,听涛听雨正征询蔚蓝的意见,见她点头,这才转身与粟米一同退了出去。
“启泰睿王,秦羡渊的表侄儿,紫芝山三公的亲传弟子。”蔚蓝顿了顿道。
“嗯,还有呢?”姜衍直视着她的眼睛循循善诱。
随着姜衍落座,鼻息间充斥着干净好闻的松木香气,蔚蓝对上姜衍的视线,张了张嘴,看起来有些迷迷糊糊的,“我爹的女婿。”嗯,那边等于全蔚家军的女婿,是蔚栩的姐夫。尹卓大约不知她还活着,她眨了眨眼,无论她活着还是死了,姜衍都还有重身份,那就是她男人……
姜衍将她神色尽收眼底,端起案几上的茶杯浅啜了口,温声浅笑道:“这便是了,你方才说的是我的身份与关系网。那我们来看看尹卓的,平南王庶子,三岁拜那木雄为师,十二岁受封郡王,十六岁进入骠骑营,二十岁夺得大夏第一勇士,五年前擢升为骠骑大将军。
尹卓如今三十三岁,从三岁到三十三岁,从拜那木雄为师到受封郡王用了九年时间,从郡王到进入骠骑营用了四年时间。说到这,不得不说到那木雄的庶弟那木达,那木达比尹卓年长,因着有那木达的存在,尹卓进入骠骑营后,起初并未得到重用。
但他用了四年时间来夺得大夏第一勇士称号,有了名声与实力加持,他很快在骠骑营站稳脚跟,到他击败那木雄彻底掌控骠骑营,一共用了八年时间。尹卓隐忍,这期间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包括他的妻族是平南王正妃的娘家侄女。”
他说到这顿了顿,不由得目光微凝,“此次北伐,尹卓是与姜泽,尹尚、秦羡渊一同合谋的。姜泽与尹尚暂且不说,这两个都是巴不得我死的,咱们只说秦羡渊。若咱们之前的猜测是对的,秦羡渊的目的在于击垮蔚家军,利用秦宁馥几人上位,你说,尹卓如今既是已经发现我在塘坝县,他会怎么做?在姜泽与尹尚都巴不得我死的情况下,他是会直接将我杀了,还是将我捉了,再从秦羡渊手里讨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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