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下一步,就要后着脸皮让他家主子直接把人娶进门了?还真当他家主子是捡破烂的小可怜呢,他家主子哪里差了,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凭什么受这样的屈辱,更别提他家主子早就有心上人了,秦老太君这不是裹乱还是什么!
这也太无耻了!鸣雨本来不想擅作主张说这些话,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便是有鸣涧在一边拼命使眼色也不顶用。
睿王府的人恨得牙痒痒的,可相较之下,却还有人比他们更恨——这人自是秦家三姐妹无疑。便是经历过这事儿的人,根本就无一人在三人面前提及当日的事,大家面上都当做没发生过一样,秦宁馥三人还是气得不行!
秦宁馥与秦宁馧就不必说了,二人是嫡亲的姐妹,便是平日里再如何不睦,关键时候总要亲近些,且二人虽猜到背后动手的是姜泽,却因为从一开始,就与姜泽是站在对立面的,因此除了羞愧与恨意,倒是并无别的情绪。
最为难过的是秦宁馨,秦宁馥与秦宁馧能想到的事情,她自然也能想到。可正因为能够想到,她心底的怒焰、绝望与恨意,几乎将她整个人淹埋!
姜泽怎么会对她动手?怎么会对她动手呢!?这是她想破脑袋都没想到的!想她为姜泽效力多时,背着姜衍,在睿王府战战兢兢行事,哪一桩哪一件,不是为了姜泽考虑!
姜泽亲口允诺过她的好处还没兑现,她在离京之前,二人的关系也没出现裂痕,怎么就会对她下手了?他这是想干什么,是想卸磨杀驴,还是觉得姜衍到了西海郡以后已经彻底没了活路,因此,就连跟着姜衍到西海郡的她,也再没什么利用价值?
他又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做做样子,还是当真要放弃她了?
如此,她背着自己家族做下的这些事情又算得了什么?她是犯贱还是怎么的!秦宁馨想不通透,脑子里只觉得乱哄哄的,即便是高热退却之后,仍是不愿意开口说话。
虽然她本能的拒绝相信姜泽已经放弃她这个事实,可心里却非常清楚,她已经彻底完了。不管姜泽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总归她已经被一群肮脏的乞丐玷污了身子,她是真的彻底完了!她看不到希望,她以后再也不能坐上梦寐以求的那个位置!
秦家如今还是秦羡渊当家,秦家是什么立场,姜泽又是什么立场,她是什么身份,姜泽又是什么身份,总归,他们是再无半点可能了!
她一个微不足道的庶女,没失了青白之前尚可奋力一搏,可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还能怎么挣扎?根本就没有挣扎的余地。秦宁馨看不到希望,整个人就像被抽干了精气神一样,迅速的枯萎下去。
但秦宁馥与秦宁馧却是不同,二人一个心思深沉性子沉稳,一个飞扬跋扈不拘小节,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们固然深恨,可在秦老太君的安抚之下,很快便转过弯来。
她们自前往上京的那天起,就非常清楚自己的立场,如今虽然事不如人愿,却到底还不是最坏的结果,既然曾祖母说姜衍这边已经松口,绝对不会让事情传扬出去,她们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二人非常清楚姜衍对秦家一惯是个什么态度,也从没抱有绝对的希望,在离京之前,她们才被姜衍明嘲暗讽了一番,且彼时当着下人与曾祖母的面,场面已经足够让人难堪,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在之前的难堪上添上一笔,再如何难堪又能难堪道哪里去?
她们从小生于商贾之家,自来知道面皮这东西不值几个钱,倘若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成为真正的得利者,这面皮就更加不值几个钱了。
再者说了,所谓时过境迁,有什么事情是时间不能冲淡的?只要姜衍没第一时间出口说要将她们送回绩溪郡,就代表她们还有希望。她们都是千里挑一的美人胚子,便是姜衍身边最重要的位置已经无法肖想,低一点的位置也不是不可以。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相信有这层表亲关系在,再加上时间磨合,潜移默化的,定然能让姜衍打开心结,到时候再有父亲从旁出谋划策,还有什么目的是不能达成的?
眼下虽然看着已经走入绝路,但谁又说得准以后是个什么境况?因此,二人很快便打起精神来,在到达麻城的时候,面上几乎已经看不出什么破绽。
余下浑浑噩噩的,也唯有秦宁馨一人而已。
鸣涧鸣雨几人将一切尽收眼底,心里也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滋味,只这事儿到底不算小事,在事发后的当日,鸣涧便传信告知了姜衍。
姜衍知晓后沉默了半晌,心里的复杂比鸣涧鸣雨只多不少,他虽然看不惯秦家人,打心眼里不喜欢秦家三姐妹,却也从没想过她们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在他与姜泽并秦家的博弈中,秦家三姐妹无疑成了权势的牺牲品,这不免让他无法遏制的想起罗皇后,也是这样、也是因着权势,虽然开始与结局截然不同,但谁也无法否认,这些都因为权势而起。
可他到底不是心软之人,不过短短片刻就已经回过神来,转身将手中的字条扔进炭盆,波澜不惊的吩咐道:“传信让鸣涧带人在麻城安顿下来。”
尹卓的兵马已经临近牯牛山,鸣涧几人若是直接前往安平,定然会在路上与骠骑营碰个正着,便是秦羡渊私底下与尹卓有所牵连,明面上,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对秦老太君几个手下留情的——无论是从私人立场出发,还是出于政治考量。
关于这点,姜衍无比肯定,更何况,骠骑营几万兵马,谁能保证所有人都认得秦老太君?乱军之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倘若真出了差池,不仅于他名声有碍,也难得跟秦羡渊闲扯皮。
而卧龙山庄是蔚蓝的地盘,莫说蔚蓝不愿意秦老太君几个住进来了,就连他都不愿。
粟米自诩是聪明能干、想主子所想,忧主子所忧的得力好下属,姜衍的这点心思,他自是明白,闻言不由得点了点头,“属下知道了,主子可还有别的吩咐?”
他看向姜衍,因着这个消息,心里无比欢脱,尽管别的话他一个也没多说,可滴溜溜乱转的眼珠与高高扬起的唇角,却将他的内心出卖得干干净净。
“你还想本王有什么吩咐?”姜衍轻飘飘扫了他一眼,目光冷飕飕的。
粟米闻言先是一僵,随即摸了摸鼻头,“属下也就这么一问,没别的意思。”呵呵,他当然有别的意思,不过本意只是想讨好姜衍,可这话好像说的有些不是时候,凌空一道响雷,他的马屁还没开始拍呢,就直接被炸飞了,这还真的让人有些失望!
“行了,去忙你的吧。”姜衍摆了摆手,转身往门外走去。
“主子您去哪儿,要不要属下陪您一道去?”粟米连忙跟上,出了院子,见姜衍是往漪澜院方向而去,方才那点小失落瞬间消失无踪,看吧看吧,这是去寻蔚大小姐了!
粟米一面狗腿的跟上,一面摸着下巴寻思,这到底是去求安慰呢,还是去求夸奖了?毕竟,秦家三姐妹倒了大霉,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无论是求安慰还是求夸奖,他家主子都是有立场的啊!
求安慰的话吧,虽然稍微有些勉强,但也不是说不通的,毕竟主子的经历在那儿摆着呢,适当的放下身段,曝露出脆弱的一面,既能恰到好处的体现出主子的心软良善,也能增进与蔚大小姐之间的感情,让蔚大小姐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
倘若是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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