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天气,换个人只怕早就冻死了,也是麒麟卫的人身怀内力,又心性坚韧,方能坚持到此时。
三人皆是点了点头,蔚十九道:“十七哥放心,我们既然已经来了,就没想着活着回去,好不容易对方营帐,便是只留下一口气在,兄弟们也要拉几个垫背的才成。”
他说着看向另外的二人,“更何况,兄弟们吃饱喝足,如今已经暖和起来,不把这前锋队搅个天翻地覆,咱们也对不起死去的兄弟们。”
另外两人一个叫叶容一个叫苏向北,闻言皆是点了点头,苏向北道:“十七哥,十九说的不错,杜副统领和一干兄弟牵制着五百来人,咱们若是动静闹得小了,怎么好意思回去?”
叶容道:“正是如此。不过,十七哥,冬季干粮易于保存,按说他们的粮草应该还在后头才对,方才我们转了一圈,没看到像是存放粮草辎重的。”
“凡事不可以常理论之,这鬼天气前锋队会在此处安营扎寨已是稀奇,还是先去看看吧,若是到了,便一把火烧了,若是没到,再点了伙房与其它营帐不迟。”
蔚十九双眼发亮,其余两人也重重点头,蔚十七起身道:“走吧,十九和叶容一起,
无论查没查到,一刻钟后再到伙房汇合。”
三人点了点头,出了伙房之后直接一左一右。在毫无遮蔽的草原上搭建营帐不如山地那么讲究,营帐只是围拢成圈,中间靠北是主帐,外围则全是普通士兵营帐;又因前锋队的人数只千余人,所以营地并不算大,全部加起来也不过三十来个营帐。
四人轻功极好,不仅速度快,行动起来也是悄无声息的,再加上巫玛直接安排了五百人左右去围堵杜文涛一行,几人又穿着大夏兵的服饰,因此,直到几人全部检查完,丝毫没引起巡逻兵的警觉。
重新在伙房碰头后,蔚十九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蔚十七同样失望,但却没有多余的心思遗憾,将伙房的火油与烧刀子分配好,与三人道:“火势起来后,营地定然会乱起来,咱们只攻主营,看清楚了,将前锋队主将杀了之后立即到马厩汇合。”
说完这话,他深深看了三人一眼,眼眶有些泛红,“兄弟们的仇重要,你们的性命同样重要,记住,咱们此行最主要的目的是取了前锋队主将的项上人头,让前锋营乱起来,其它的可以从长计议。”
三人都知道这时候要分开行动了,营地至少还有好几百兵力,依他们的身手想要脱身不太难,可双拳难敌四手,大夏人不仅擅骑同样擅射,尽管他们已经在营地里溜了两圈,没遇到半点风险,却仍是不能百分百保证能够顺利出去,遂各自点了点头,迅速拿了火油与烧刀子散开。
中军大帐中,巫玛正来回踱步,木通的话合情合理,但他总隐隐觉得不安,走了几圈后,到底还是沉不住气,与阿古道:“阿古,你说木通能不能顺利将人带回来?”
阿古早就察觉到巫玛不安,闻言皱了皱眉,冷静分析道:“禀前锋,属下觉得,若是没有大批蔚家军出现,木通先生此行应当万无一失。”
说完,又宽慰巫玛道:“前锋尽可放心,便是真有大批蔚家军出现,这茫茫雪原,也是咱们大夏人的天下,更何况,咱们派出的都是轻骑,且目前看来,人数多于对方数倍,要属下说,如今已是稳操胜券,便是减少半数人手,也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巫玛原是还没理出头绪,闻言心下微微一动,紧跟着面色阴沉道:“你不说我还没觉出根源,你一说,我倒是觉得情况有些反常了。”他望向阿古道:“阿古,你就不觉得木通的行为有些反常吗?”
阿古摸不着头脑,“前锋何处此言?”
巫玛道:“下令绞杀麒麟卫与伏虎营的是本前锋,但木通到了之后,却是直接将本前锋的命令否决了,劝说留着麒麟卫和伏虎营兴许更有用处。你且说说看,本是敌国将士,留下来又有何用?当时本前锋并未信他,结果他犹豫了一番,竟是说将军向来喜欢收拢各路武功高手,再用药物加以控制,最后收归己用。”
因着事关重大,巫玛之前并没说给阿古听,因此,阿古还真不知道这事,闻言不禁有些意外,“还有这事?”
巫玛点了点头,狠狠一拳捶在案几上,直将案几上的杯盏震得哐当作响,见阿古还是一脸茫然,不由得抿了抿唇,又道:“当时本前锋想着,自己捉到的人交给将军,万一将军疑心我安插了眼线送过去又当如何?因此,本前锋还是不曾应允,结果你猜他跟我说什么了?”
阿古自然是摇头,巫玛心中的怀疑更甚,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怀疑木通,但此处也没有别的人可以分享他心中的苦恼,因而,招了招手,让阿古上前几步,才低声道:“他与我说,此番将军派给我的十名高手,从前都是蔚家军的,据说其中有几人还是隐魂卫的。”
“阿古,你说,本前锋该不该信他?”巫玛眉头皱成一个川字,“阿古,木通的来历一直有些可疑,我并不全心信他,但从他做过的事情来看,他似乎又没有加害我的理由,你说,我该不该信他?”
阿古震惊的瞪大眼,稍微晃了晃脑袋,这才慢慢分析道:“前锋会不会想多了,如此机密的事情,木通先生能与前锋说,您为什么不信他?”
“你可真是个榆木脑袋,你脑袋里装的都是牛粪吗?”巫玛见阿古还不明白,不由气恼得跺脚,怒吼道:“可正是因为他告诉了本前锋这个秘密,本前锋才会耗费五百兵力在前方堵人,甚至将那些高手全都派出去了!如今后方空虚,将军的大部队还没到,你说,本前锋若是反过来被人围剿了呢!”
“这怎么可能!”阿古立即否认,但他话音才落,帐外就传来了一阵喧哗,紧接着惊呼声与嘈杂声陆续从四周响起,一时间,惊得他有些回不过神。
巫玛比他的反应快上一步,闻声已经大踏步往外走去。
草原上风势疾峻,帐中全是御寒之物,再加上淋了火油,趁着风势遇火就燃。
当巫玛跨出大帐时,四下里已经是火光冲天,他面色顿时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阿古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大火将整个营地照得亮如白昼,蔚十七几人正混在人堆里装模作样的救火,眼见主帐中走出两道人影,几人面上急惶惶的,口中也惊呼得更加大声,可脚下却是直直往巫玛的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草原的另一边同样进行着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天际浓黑如墨,雪地上泛着寒光,寒风嘶吼着呼啸而来,双方甫一交手,杜文涛一行便使出不要命的杀招,但骠骑营前锋队却是不行,有木通亲自压阵,巫玛又下令活捉,这让前锋队的人完全放不开手脚,费心围拢之后,却总要顾忌着不能伤了对方的要害。
也因此,一方虽是人少,却不管不顾招招致命,一方虽是人多,却束手束脚且战且退,不过片刻,马儿的嘶鸣声,刀剑相击声、惨叫声闷哼声便交织成一片,腾挪转移间更是雪沫子横飞。
银白雪地里不断有人倒下,又不断有人围拢上来。杜文涛砍翻一个大夏兵后往四周看看,虽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早就杀红眼的人哪里还顾得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