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有什么必然联系。
姜衍闻言咬了咬牙,深觉自己在同样的地方摔了两次,连脸都摔疼了!也是他大意,明知道齐休是个什么性子,只会听从命令行事,不会有半点自己的想法,却还是随了蔚蓝的意,让齐休跟在蔚蓝身边。
此番蔚蓝若是当真出事,很可能与身边人手不足有关,可齐休在干嘛呢?他心中思忖着,不由狠狠夹了夹马腹。
说起来,齐休也是无辜。他惯常都是以暗卫的方式留在蔚蓝身边,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暗中行事,存在感并不很强。
进入坳谷后,蔚蓝收到蓝二的传信,得知有人威胁彩娟从王家下手。虽然蓝二在信上说得不甚明了,但因着有兰富强不惜对王起下手,对王家家财心存觊觎在先;后又有尹尚在府兵与朱定滔的人打得你死我活之际,忽然现身捡漏在后,蔚蓝大胆猜测,尹尚与兰富强一样,都对王家的家财存了觊觎之心。
王家在麻城根基深厚,能同时引得尹尚与兰富强同时觊觎的,自然不会是小数目。恰逢尹尚的人全都被绊在坳谷,王起受伤后行动迟缓,蔚蓝深思熟虑之后,便想暗中推上一把。
于是干脆让齐休先王起一步赶往麻城与蓝二汇合,并在兰富强得知坳谷消息之前,下手将王家各个商号和当铺的现银全都收入囊中。
而在齐休回到麻城之前,蓝二会带人将王家商铺的情况全都摸清,也会暗中留意着兰富强与彩娟的动向,只等齐休一到便果断下手。
事情若成了,不但兰富强和尹尚的如意算盘落空,等王起回到麻城,将自己的遭遇与王家老爷子一说,整个王家、甚至是兰富强的夫人王氏,都只会对兰富强更加憎恨忌惮,可谓是一举多得的事情。
当然,这事儿原本也可以交给蓝二等人去办。但一来蔚蓝要赶在王起回到麻城之前将事情全部办妥,二来是蓝二等人毕竟初出茅庐,便是近身搏斗出色,论轻功,却远不及齐休,而蔚蓝想要的,是悄无声息的做成这一切,只有做到不动声色丝毫破绽都不留下,王家才会更倾向于往内贼的方向怀疑,最终将视线落在兰富强头上。
除此之外另有一层,那便是兰富强明知西北商队和镇国将军府的人将全幅心思都花在粮草之上,之后再有彩娟进入王家之事,兰富强自然会对王家起怀,既然心生怀疑,难免出手细查,这细查,也只能从彩娟身上着手,倘若安排人威胁彩娟的真是尹尚,那兰富强自然会顺藤摸瓜的查到尹尚头上。
蔚蓝也相信,依照兰富强北戎国奸细、却能在麻城扎稳脚跟的能耐,定然能查到尹尚头上,所以,这样好的机会、或可引起北戎与大夏敌对的机会,蔚蓝若是不插上一脚,实在是对不起她的身份!
这也是蔚蓝不得不派齐休前往麻城的原因。
此时此刻,齐休才刚与蓝二碰面不久,鉴于齐休的心性,蓝二不免又多叮嘱了齐休几句,齐休也是笑眯眯的,只准备等天色一黑,便在蔚二的带领下出去大干一场。
是以,对于蔚蓝受伤与姜衍已经赶往坳谷一事,不独齐休半点不知,蓝二同样毫不知情。
姜衍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往坳谷,行至半路与朱定滔并张敬德几人碰上,得知蔚蓝已经出发前往萧关,姜衍不由的皱了皱眉。但此时他们已经过了云雾岭,且路程已经行了大半,再折回云雾岭往九曲河道明显就不现实。
再加上姜衍的直觉,便干脆一条路走到底,等到了坳谷,再一路往西寻去。
“怎么动作这么慢?”论理说,朱定滔等人上午巳时后就从坳谷出发,速度快的话,应该早就回到了菊山县才对。
朱定滔闻言嘴角微抽,如实道:“郡主养了两头雪狼,之前围攻尹尚的时候,两头狼一阵乱嚎,孰料没把尹尚坑了,反倒是把兄弟们坑了。”话说梅朵与安平的那几声狼嚎,虽然没召来太多小伙伴,但几十头还是有的,也因此,朱定滔等人在路上耽搁了一阵。
姜衍听罢看了眼身形狼狈的众人,也没多说什么,倒是想起另外一茬,“可见到齐休?”
朱定滔愣了愣,瞪大眼道:“爷怎么会问起齐休?”他话落挠了挠脑袋,仔细回想齐休出现的时间,末了皱眉道:“属下记得齐休今日卯时还在的,但之后就不见了人影,至于到底去了何处,大概只有郡主知道了。”姜衍不说,他还没察觉到。
但蔚蓝没说齐休去了何处,所以他真的毫不知情。
姜衍闻言摆摆手,“你们先回去吧。”他话落策马疾驰而去,当下心中又气又急,不用说,也知道这与蔚蓝的决定有关了。
可蔚蓝眼下也是心塞得厉害。
白贝抱着蔚蓝趟过小溪后又前行了一段,之后择了处山坳停下,四周古木参天,因着离山脚较近,到也没什么大型动物的踪迹,她先给蔚蓝服用了一粒天心丹,将人安顿好,这才去取了水帮蔚蓝处理伤口。
“主子,这箭离心脉较近,属下不敢贸然拔下来。”白贝身上满是血迹,眼见着蔚蓝身形单薄,且只能趴在地上,不由得额头上冷汗直冒。
她想着当时的情景,若蔚蓝不曾闪身,这一箭应该是落在她身上的,可谁知尹卓不仅箭术好,甚至连他们的动作轨迹也料到了?思及白条的处境,再加上蔚蓝是代她受过,白贝眼睛红肿,一时间嗓子干涩得厉害。
蔚蓝昏昏沉沉的趴在地上,直觉的浑身精气神都跑光了,她稍微抬了下眼皮,有气无力道:“别拔了,直接贴着衣服削掉,再撒上金疮药,金疮药,你有吧,若是没有,从我身上拿。”
白贝点点头,依言行事,但箭杆用白桦木做成,想要一气斩断,不给蔚蓝的伤口造成二次伤害,对力道和速度都有讲究,白贝咬了咬牙,竟是直接用了蔚蓝绑在腿上的刹雪这才完成。
等白贝将蔚蓝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处理完,也不知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蔚蓝惦记着白条,用尽全力集中精神才支撑着没昏过去,等白贝将她翻转过来,她看了眼四周,觉得四周安静得有些诡异,不由清醒了些,微一皱眉道:“你先出去看看白条。”
“不行,我不能丢下您,您身上有血腥味,很可能会引来野兽。”白贝红着眼摇头,便是心里再如何担心白条,却不愿失了本分。
“先听我说。”蔚蓝眨眨眼,因着失血过多,她面色白的跟纸一样,就连唇色都变得寡白。白贝见此强忍着眼泪,握住她的手道:“您说,慢些说。”
蔚蓝原是想要点头,却觉得万分费力,便直视着白贝的眼睛,缓缓道:“那小溪不过丈许,从小溪到这片山林,约莫不过两里地,之前咱们慌不择路,并未抹去路上行迹。你想想,尹卓既是势在必得,又如何会半途而废?
且梅朵与安平一直紧跟在咱们身后,它们的嗅觉尤为灵敏,可现在,不但尹卓的人没追来,便是梅朵安平都不见了,再加上这林子里半点声响也无,你觉得,这正常吗?”
蔚蓝觉得有种捡回一条命的感觉,说完后便不眨眼的看着白贝。
白贝闻言先是有些怔愣,随即猛地回头看向不远处依稀可见的溪流,拧眉道:“主子的意思,这林子里有古怪?”她摇头,“若是如此,那属下就更不能走了。”
蔚蓝干瞪眼,喘息道:“你傻吗,我何曾说过这林子就一定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