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睿王应该是要离京了。”
“哦?四驸马腾冲?”雷文珞甩手往营房走,点头道:“三叔可说了有多少兵马?”
“具体的三郡王没说,应当是有邓家打掩护,一时间探不清虚实。”雷冰紧跟两步,兴奋道:“不过,折多山地形特殊,想必尹尚一次并不能调动太多兵马过来。”
“倒是流云郡主,您就不担心?”这点雷冰是真的好奇了,好歹是将军的表妹啊,听了这话半点反应都没有,这正常吗?当然不正常了!他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雷文珞,想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来。
雷文珞反手拍了他一记,“你是不是日子过得太闲,连脑子都坏了?”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的百丈山,笑的跟狐狸似的,“那小丫头会有事?别开玩笑了,有事的只会是贸然对她出手的人。”
事实上,蔚蓝疑似葬身狼腹的消息,雷文珞昨日晚间就通过别的渠道知道了,这事儿不仅他知道,祖父祖母与父亲,还有二叔三叔也知情,唯一不知道的,大概也只有远在翡翠岛的二弟了。
至于他为什么如此肯定蔚蓝没事,除了泊宜郡有蔚蓝的茶园,肃南王府与蔚蓝之间有特殊的传信渠道,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蔚蓝的“死法”太过特别,别人不清楚蔚蓝养着两头狼,肃南王府的人会不清楚吗?
两年前的三国盛宴,三叔回泊宜之后,可是好好将这丫头夸了一顿。他至今记得三叔那一脸骄傲的表情,别家的小姑娘养兔子养八哥养狮子狗,就连他几个妹妹都不例外,也就蔚蓝,养的是狼,且是生性最为凶残的雪狼,还是一次两头!
据说这丫头的初衷,是想将两头狼驯养出来当狗使唤,后来去凌云山庄,便将两头雪狼带了过去,而肃南王府与镇国将军府通讯不断,这两头雪狼崽最后到底如何了,自然是一清二楚。
蔚蓝是在皇宫坠入暗道的,暗道的一端连着凌云山支脉,凌云山支脉紧邻皇城,怎么会有狼出没?所以,这狼到底哪来的,也就毋庸置疑,说蔚蓝被狼吃了,只会让人想要发笑,试问谁家家犬,会反过来咬自家主子,甚至是直接把主子吃了?这不是瞎扯蛋吗!
他想着面上浮现出笑意,狭长的凤眸中划过一道幽光,“两年前这丫头毫无依仗,就能带着阿栩离京,这两年她也没闲着,你觉得,以她的聪慧,会轻轻松松就折了?”
雷冰不如雷文珞清楚其中的细节,只觉得自家将军这信任也太过盲目了,不由扯了扯嘴角,“将军未免夸大其词了,流云郡主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罢了。”就算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不是他看轻对方,而是他已经见过太多小姑娘的调调,这种高门出身,从小金尊玉贵养大的娇小姐,再如何也是娇养着长大的。当然,镇国将军府与肃南王府都是以武起家,肯定是比别家姑娘强些就是了。
雷文珞唇角微勾,也没多说,只道:“等有机会,你见识见识就知道了。”反正他是不敢轻看蔚蓝,邓家与尹尚之间的猫腻,还是蔚蓝最先发现的。
话落他原本往伙房而去的脚步顿住,又转身去了马厩,“我先回府一趟,下午就不过来了,你在这盯着。”
这主意也改得太快了些,雷冰错愕的看着雷文珞走远,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苦着脸往伙房而去。
雷文珞快马加鞭的回了肃南王府,将尹尚的动静与上京城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与雷震霆说了,再依次传信给鸪梭山卫所的雷雨霈和翡翠岛的雷文瑾。
南疆与繁荼郡距离上京城更近,赵玺与姜沐几乎是同时收到消息。
赵玺倒是没什么动静,且不说他这两年一直与小皇帝并太后母族斗智斗勇,压根就分不出多余的精力来趁机裹乱,就算有,也与曹芳华的想法一样。
赵忠诚真的是个忠诚耿介的,收到消息满心欢喜,见了赵玺面上就带出几分来,“王爷,姜沐这回多半是坐不住了,咱们不如……嘿嘿嘿!”
赵玺懒洋洋的睨斜了他一眼,“怎么,想趁机拿下繁荼郡?”
赵忠诚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虽说太后母族棘手,但他们手上没有兵权,距离王爷还政的时日也还长,咱们不如趁机一搏,赢了的话,想要收拾太后母族轻而易举。”
“你就这么肯定姜沐会一股脑儿扎进去?”赵玺可没这么乐观,“你以为姜衍和蔚池都是吃素的,就算他们是吃素的,还有肃南王府呢,你家主子举国也不过五十万兵力,拿什么跟人家打?”
“这屁股蹲大的地方,别到时候繁荼郡没拿下,肃南王府与镇南王联手,直接将你主子堵在沟里闷着打。”赵玺说着摇摇头,面上一派嬉笑之色,“不行不行,风险太大得不偿失。”
这比喻,赵忠诚扯了扯嘴角,“王爷,肃南王府跟尹尚对上,一时间应该无法分兵南疆,再说,咱们对姜沐出手,不也算是间接帮睿王铲清对手吗?肃南王府是蔚池岳家,定然会乐见其成。”
“真这么简单就好了。”赵玺撇撇嘴,“首先,尹尚与尹卓的关系还不够铁,姜泽与尹尚承诺的粮草也还没到,这中间随时都能发生变故。其次,尹卓的骠骑营只有十五万兵马,而蔚家军有三十万。虽说大夏人马上功夫了得,整体实力胜于启泰兵马,但蔚家军驻守萧关多年,便是兔子,也该被操练出来了,更何况蔚家军还不是兔子,退一万步说,就算蔚家军是兔子吧,整整十五万的兵力悬殊,你凭什么觉得骠骑营能稳操胜券?”
“这自然是没什么胜算的,可明知败局,尹卓为什么会答应?”赵忠诚被带偏了,愣了愣下意识出声,反应过来又急急补充道:“不对啊王爷,蔚家军与骠骑营开战,这与咱们打姜沐,并没什么关系。”
“小诚诚啊,你真的越来越笨了。”赵玺看了他一眼,翘起二郎腿唉声叹气道:“哎,你说本王怎么会有你这样愚笨的属下,怪不得一直拿段家没办法。”
赵忠诚被打击得不轻,这段家正是太后母族,在南疆赫赫有名,就连赵玺一时半会都拿不下,他一个做人下属的,拿什么去硬抗?
但这话他不敢说,憋屈道:“王爷,属下愚笨,为免属下继续犯错,属下恳请王爷解惑。”他说着低头抱了抱拳。
“瞧这小可怜的。”赵忠诚年龄不大,有时候一根筋,赵玺也不为难他,顿了顿,这才半眯着眼道:“那你仔细听着,本王接下来说的话,才是重中之重。”
赵忠诚收正神色郑重点头。
“嗯,这事儿还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你应该没听说过吧,尹卓只是平南王庶子,小时候并不得宠,他能有今日地位,多亏了一个叫那木雄的人,这那木雄呢,不仅是尹卓的授业恩师,也将尹卓从平南王府这火坑里捞了出来。所以,尹卓对那木雄的感情,比对他亲爹平南王还亲。
但十几年前,那木雄死在了蔚池手里,尹卓一心为恩师报仇,但他武力比不上蔚池,再加上洪武帝这些年一直不赞成对启泰开战,尹卓只能忍啊忍,这一忍,可不就忍到现在了?”
“所以,尹卓明知道讨不到便宜,还冒着被洪武帝责罚的风险对启泰出兵,只是想为那木雄报仇?”赵忠诚很快明白过来,“也就是说,他并不在意是否将蔚家军打败,只想杀了蔚池,或者说杀了蔚池的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