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忍不住松了口气。
蔚蓝点头,“我说话算数。”
“那我松开了,你别再揍我,我伤还没好呢。”姜衍认真看了眼蔚蓝,确定她话里的真实性,见不似作伪,遂缓缓撒手,等蔚蓝起身后,才欲言又止的看了蔚蓝一眼。
得,人家有伤,还真不好下狠手,且根本就打不过;骂的话,小鲜肉能瞬间变成滚刀肉,蔚蓝脸颊发烫,干脆将身上的披风扯了,直接钻进被子里,没好气道:“你想说什么?”
“你刚才为什么这么生气?”姜衍正色,这点他必须搞清楚,“我们以后会是夫妻,总要慢慢培养感情的。”若是他以后每亲蔚蓝一次,都要被揍一顿,他岂不冤枉?
更何况,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但却因为种种原因一直不敢妄动。
两年前,蔚蓝年岁太小,他便是有心,却连抱蔚蓝一下都不敢,后来蔚蓝去了凌云山,一天天长大,他也懂得更多,却因为不确定蔚蓝的心意,怕将人吓住,仍是迟迟不敢冒进。
如今好不容易发现蔚蓝对他并非表面上那么无动于衷,他自然要多走几步——情之一事,向来都是男子主动,那么,等他走出九十九步,最后的一步,蔚蓝还会固守原地不动吗?姜衍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原本两年都等了,他也不介意多等等,但眼下蔚蓝要离京,后面的事情就不好说了。他虽能算计人心,料到谢琳与姜泽会在年后允他离京,可一路上风险不断,他只是人,不是神,并不能事事都完全掌控。
而他与蔚蓝的关系早定,迟早会在一起,蔚蓝又恰好入了他的心,这不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么?
蔚蓝心里有些复杂,在后世,亲亲抱抱这种行为,对于未婚男女来说实在是小儿科,她并不传统守旧,可她与姜衍又不相同,要怎么说?难道要告诉姜衍,她是因为不想交付自己的真心,所以不想尝试,只想与姜衍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难不成我理解错了?”她顿了顿,只能找了这个借口。时下的未婚男女,可没这么奔放的,便是定亲后相互有意,也会遵循规矩,最多不过互赠小玩意来聊表心意。
姜衍认真看着蔚蓝,沉默了一瞬才垂眸道:“你说的对,是我孟浪了。”
“可阿蓝,这一直是我想做的,所以也就这么做了。我在宫里时,你让鸣雨传信与我,让我尽快出宫,我以为,你也是关心我的,至少会有那么一点点关心。”
“可如今看来,许是我想多了。”他说着垂下头,理了理膝上的褶皱,神色有些受伤,“阿蓝好像并不想与我多作亲近,否则怎么会拿这样的借口搪塞我?”
蔚蓝并不是遵循礼教的人,姜衍如何能察觉不到这是她的借口?他说完抬眼看向蔚蓝,桃花眸子微沉,带着笃定与执拗,“我要的姻缘定是琴瑟和鸣,相敬如宾不适合我们,也不会是我们。”
“人总是贪心的,在我不曾见到你之前,我以为我会按部就班的成亲,也不在乎你性情长相如何,只要能打理后宅即可,可我动心了,你怎么能无动于衷?”
这话虽然霸道,却认真固执得让蔚蓝避无可避。
犹记得两年前在安平镇,姜衍第一次说喜欢她的时候,她只当是少年人心性不定一时戏言,并怎么不过心。
如今么,蔚蓝曾用漫长的十年来喜欢过一个人,记住一个人、即便到了如今,那人也仍然深埋在她心底,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其中的苦楚。
用心真挚的感情值得被人认真对待,可……
“动心并不代表就能过得琴瑟和鸣,完美的婚姻里,是容不下第三者的,而你日后,很可能会三妻四妾。”蔚蓝深吸了口气,脸上的热度渐渐褪去,“爱情都是排他的,在感情的世界里,根本就无法容下第三人。”
“什么三妻四妾?”姜衍有些懵圈,“何来的三妻四妾?”
蔚蓝皱眉,“纵观启泰,上至皇帝,下至文武大臣或是平民百姓,百分之九十的男人皆是妻妾成群,寻常百姓家,便是今年多打了几斗米,都有可能买个小妾来开支散叶,难道你日后还只会守着我一人?”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蔚蓝几乎是亲耳所闻。胡良带回来的小乞儿中,就有不少是妾生,老子娘原是几斗米换回去生娃的,结果十月怀胎,生出来是个闺女,当爹的不愿意养,直接就丢了,根本不管死活。
这事儿不仅说明了女子现如今的地位,也说明纳妾之风有多盛行,琴瑟和鸣的夫妻又有多少见。而蔚蓝这两年见过的专情的,除了自家老爹与杜威,就再没有别人。
没见就连姜泽这种头上长草绿油油一片,曾经有过心里阴影的,两年过去,后宫也壮大成了好几支足球队么?
所以一夫一妻制是梦想,一夫一妻多妾才是现实,在这样的风气之下,从新投入另外一段感情,轻易就将自己的心交付出去,岂非自己找虐?
“我没想纳妾!”姜衍反应过来咬了咬牙,“你几时见我与你之外的女子接触过了?”
这点倒是,据说这两年倒贴姜衍的人不少,即便是因为他身份特殊,还是有人前赴后继,远的不说,就说秦家三姐妹,那也是心思不纯的,却没见姜衍给过好脸色。
当然,这些都是从齐休口中得知的。蔚蓝揉了揉脸颊,挑眉道:“那你的意思是日后不会纳妾了?”
“自然!”姜衍觉得自己应该是找到了症结所在,虽然没好气,眼睛却亮了亮。
“也不会有通房?”
“不会!”说到这个姜衍面色微变,他长手长脚的,当即就抬手在蔚蓝脑袋上敲了一记,“你年龄不大,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呢!三妻四妾乃是祸家之源,你就这么想我?”
蔚蓝眨了眨眼,也没回击他,只好奇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种觉悟?”
“你问过我吗?”姜衍自小就讨厌小妾通房。
谢琳的外祖母原是歌姬,连个通房都算不上,而谢琳的生母乔婉云,原也是妾,乃是后来才提成平妻的。谢琳就更不用说了,虽是他父皇的侧妃,但实则还是妾,姜泽也是妾生子。
所以,说他讨厌小妾通房还是轻的,准确来说,是深恶痛绝才对。若非有小妾通房,他父皇广纳后宫,又独宠谢琳,他何至于幼年丧母?
他神色严肃,眸中甚至有利色划过,看得蔚蓝心下一紧,稍微思忖了下,便也明白姜衍的意思了,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对于自己日后的另一半,她有权利知道的更清楚,“你确定?人都是会变的,就像你方才所说,人都是贪心的,欲望会膨胀……”
“别人我不清楚,但我绝对不会。无论我日后到底会是何种身份,在这点上断无更改!”姜衍掷地有声的打断她,转而又有些受伤,“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一直与我保持距离?”
全对了啊,蔚蓝默了默,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要说她不相信姜衍,那倒不至于,姜衍的自制力甚至比她还好,虽行事手段偶尔诡诈,但言出必行这点却是可以肯定的。但要说完全信任,那也不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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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开心,所以更5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