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就是说,除了镇南王与睿王宁王,谢琳母子如今对另外三位皇子也心存忌惮。但铲除对手,总要一个个来,镇南王在繁荼郡姑且不论,睿王却是首当其冲的,在朝中已有不少人脉倒向睿王的情况下,谢琳母子屡次功败垂成,会冒险将睿王打发去西海郡,也就理所当然了。”
“我明白了。”蔚蓝点点头,“这么说,爹爹说的顺势而为,是谢琳与姜泽已经透露出要让姜衍离京的意思,那尹尚与拓跋珏都是谢琳母子招来的了?这两位又卖国了?”
“口没遮拦。”蔚池虽是嘴上这样说着,但目光中却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继续道:“可以这么说,尹尚是谢琳母子主动招的,拓跋珏却不是。”
“两者有何区别?”
“尹尚确实是姜泽招的。”说到这蔚池不免有些心寒,目光中有冷意划过,他看着跳跃的烛火,微微眯了眯眼,“前些些日子,姜泽给绩溪郡郡守刘天和去了一封信,让刘天和准备十五万石粮食运到临县。”
绩溪郡粮草储备丰富,整个启泰,除了黑河郡,以绩溪郡粮食出产最丰,蔚蓝闻言并不怎么意外,“爹爹别生气,他们是惯犯了,能卖一次国,就能再卖第二次。”
只谢琳与姜泽是不是脑壳里有屎?竟然用自家的粮草来供给敌人,转而挖自家根基?看来真的是被逼到绝路了。
蔚池无奈点头,“至于拓跋珏,则是曹奎麾下的将领出谋划策,先是与曹奎说了,曹奎再报给姜泽,姜泽觉得事情可行,这便应承下来。”
蔚蓝眨眨眼,“这将领是咱们的人?”
“你想得美。”蔚池笑道,“是睿王的人。”
“如此说来,姜衍是故意的,这次的战事也真的会打起来。”蔚蓝闻言眯了眯眼,心下有些蠢蠢欲动。这一天迟早会来,她很希望能早一些,也好直接将谢琳母子打趴下,免得二人继续作怪。
但想了想,又不免有些担忧,姜衍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便是他武功盖世,在谢琳母子与尹尚同时动手的情况下,此去也是九死一生。
且这毕竟是冷兵器时代,打仗就意味着会有大批将士死亡,战事一起,边关便又是鲜血横流生灵涂炭。
“爹爹,军中粮草可是准备好了?”见蔚池点头,蔚蓝顿了顿皱眉道。
“自然,该准备的半年前就已经准备好了。”蔚池欣慰的看了蔚蓝一眼,又道:“还有那十五万石粮食,也是咱们的。”
蔚蓝睁大眼,“要劫粮草?”她怎么就忘了,从绩溪郡到临县只有两条路。
一条是直接从麻城往萧关,一条是从南岭江通往泊宜,再翻过折多山送到尼玛城,之后在到临县;可选择往泊宜的这条路,光路程就远了一半,且风险还半点不比途经萧关少。
蔚池笑了笑,“目前还不知道他们会走哪条路,但无论走哪条,这批粮食断然不会落到尹尚手中。”他说到这顿了顿,“我启泰百姓辛苦种植的粮食,自己尚且过得缩衣节食,如何能轻易进了敌国兵卒的肚子。”
“爹爹说的对,那这劫粮草的人是否已经安排妥当?”
“若是从萧关走,此事便交与你骁伯伯来办,若是从泊宜,就交给你三舅来办。”雷雨雩在三国盛宴后就直接回了泊宜,如今正驻守稻坝草原。
蔚蓝点点头,心下稍微有些失望,她原本以为这事还有她的份,却原来是没有,“不过,秦家的事情,爹爹知道多少?”
秦家的大本营在绩溪郡,也不知道这次的事情,是否与秦家有关,而姜衍这两年留秦老太君和几个秦家姑娘在京,其中是否又有关联。
“你终于肯问了。”蔚池好整以暇的看了她一眼,见蔚蓝面上浮现出尴尬之色,这才道:“目前看起来,秦家与此事倒是无关,但接下来就不一定了,若是要走泊宜,秦家和邓家应该会浮出水面。”
蔚蓝心下有些狐疑,“爹爹,这秦家到底什么目的?当年流入军中的劣质兵器,定然是有秦家插手的……”可后来无论是蔚池和姜衍,都好像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这点让蔚蓝很不能理解。
蔚池顿了顿,挑眉道:“这事儿爹爹也不知情,只大约知道是与罗皇后有些关系。”
“怎么就跟罗皇后扯上关系了?”蔚蓝闻言一惊。
蔚池原是不想与蔚蓝说的,但这事儿毕竟关系到姜衍,想了想,便道:“秦家富可敌国,在绩溪郡有秦半城之称,秦家家主秦羡渊与罗皇后是表兄妹,幼年时罗皇后曾在绩溪郡生活了一段时间,秦羡渊一直对罗皇后很好,罗皇后嫁入皇家之时,秦羡渊已经在秦家掌事,当年秦家给罗皇后的添妆,送到上京城的金银玉器有八十四台,银票商铺还不算入其中。”
这是小青梅被人害了,想要找罪魁祸首寻仇的节奏?不会这么狗血,蔚蓝眉梢微动,若有所思的望向蔚池,“秦羡渊喜欢罗皇后?”
蔚池点头,“真不知该说你是聪明还是愚笨好。”说聪明吧,这两年好像一直与姜衍保持着距离,姜衍也是少见的美男子了,自家闺女却丝毫没动心,说她蠢笨吧,在别的事情上,心思又敏慧聪颖得让大多数男子都望尘莫及。
“据爹爹查到的消息,秦羡渊确实是喜欢罗皇后,但因为秦家只是商户,就算财富通天,也无法改变这层身份,原本因着罗皇后与先帝定亲,秦羡渊也死了这条心,谁知罗皇后嫁入皇室,不过短短十几载便香消玉殒。”
蔚蓝皱眉,“所以,秦羡渊不喜欢谢琳与姜泽,这是打算要找二人报仇?当年的劣质兵器,秦羡渊是为了栽赃姜泽,为了挑起蔚家军与皇室的矛盾所为?”
蔚家军独掌兵权,那段时间老爹正好遇袭失踪,若是能让蔚家军对谢琳母子起了反心,那秦羡渊针对谢琳母子的目的,便又更进一步。
蔚池揉了揉额角,点头道:“彼时你与睿王有婚约的事情,知情者寥寥。”
“所以,秦羡渊对蔚家军出手的时候,尚且不知姜衍与咱们的关系,而他之后迅速收手,除了有咱们发现端倪的原因所在,也因为知道了姜衍与我的关系?”
“嗯,秦羡渊应该是在睿王从黑河郡赶到安平镇时,就已经察觉到不妥,这才会及时收手。”
“可秦老太君和秦家姑娘又是怎么回事?”蔚蓝轻叩着桌案,已经陷入沉思。
“这个爹爹不知,但想来是为了向睿王投诚。估计睿王也是查到些线索,这才没马上对秦家出手,否则以他的性格,绝不会忍耐这么长时间。”蔚池说着看了眼蔚蓝的神色,挑眉道:“囡囡可是担心秦家姑娘不妥?”
蔚蓝摇摇头,“那倒没有,若是姜衍连秦家都处理不好,后面的事情也就不用想了。”姜衍自制力非凡,若是他对秦家姑娘有心思,也等不到她主动开口。
再则说了,感情的事情,只有付出同等的心血,才能要求同等的回报,既然她没对姜衍敞开心扉,又拿什么去要求姜衍?更遑论,她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干涉姜衍的私生活。
蔚池放下心来,点头道:“如此便好,秦家这两年表面上一直很安静,具体想做什么,也只有秦羡渊自己知道。不过,想来就算看在罗皇后的面子上,秦羡渊也不会对睿王不利。”
“我知道了爹爹,那这粮草的事情,爹爹有消息了务必要告诉我。”蔚蓝回过神来,心思瞬间收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