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楼氏褚氏

朕又居长，俗话说长兄如父，朕对他的婚事也一样挂心。”这话说得，就好似他以往一直是个好哥哥似的。

    姜衍听着，面上神色虽是不变，可握住蔚蓝的手却是紧了紧。蔚蓝感受着手上的力道，心知姜衍心中大约是恨得不行。

    可无法否认，姜泽此举，无疑是将他掉在地上的脸面捡回来了一些，长兄如父，这是在暗示众人，姜衍不敬重谢琳这个庶母便也罢了，方才的行为，可是连同他这个皇兄也不看在眼中的！

    众人会如何反应蔚蓝不知，但谢琳听罢却是满意的颔首，声音温和道：“正是，皇上说得在理。”

    蔚池笑了笑，先是转头看了殿中的姜衍一眼，这才徐徐道：“小女与睿王殿下的婚约，是先太后当年病重之时定下的，知情者除了先太后与先皇后，以及睿王殿下本人，还有末将与内子；除此之外，泰王殿下，肃南王府、定国侯府、黑河郡楼家、褚家也俱是知情。”

    谢琳闻言神色一变，就连姜泽的神情也添了几分晦暗。

    泰王、肃南王府与定国侯府会知情，谢琳并不意外。

    镇国将军府与肃南王府是姻亲，会知道这件事并不奇怪；泰王是楼太后的小儿子，能知道内情也在情理之中；甚至定国侯府是罗皇后的娘家，姜衍与蔚蓝议亲，他们会知道，也完全合情合理。

    可黑河郡楼家与褚家又如何会牵扯进来？要知道，这两家虽一个是楼太后的娘家，一个是肃南王妃的娘家，但却世代生活在黑河郡，便是当初楼太后病重，楼家因为无诏，也不曾派人前往上京，更何况，当时往来后宫的消息，几乎被她全部截断。

    褚氏就更不用说了，当初楼太后病重，能入宫探望的也只又少数几家，但这几家之中，不仅不包括楼家，褚家同样不在其中。

    更遑论，当初楼太后提及这桩婚事，圣元帝一直拖着，直到楼太后死都没颁下赐婚旨意，楼太后一死，这桩婚事便被搁置下来，

    本朝有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未免婚事不成，给议亲的双方带来麻烦，但凡八字还没一撇的婚约，是谁也不能轻易传扬出去的。

    也就是说，无论是镇国将军府还是定国侯府，都不会在姜衍与蔚蓝的婚事未成之前，多嘴多舌的将这事告诉楼氏与褚氏。那这两府能知道这桩婚约的唯一渠道，就只可能是在楼太后还活着的时候，且这婚事很可能已经成了定局！

    谢琳狠狠握紧了手中的绣帕，长长的紫金甲套戳进肉里，她顿了顿，满面狐疑的开口道：“此事倒是稀奇了，先太后病重之时，哀家也一直到慈宁宫去伺候，怎么就一直没听说这事儿呢。且，泰王、肃南王府与定国侯府会知情也就罢了，楼家与褚家又是怎么回事？哀家记得，当年先太后病重，楼家与褚家并未入京，也只在先太后薨逝之后，两府才有派人前来。”

    她说着先是看了眼泰王与罗荣，紧接着将视线扫向大点后方，拧眉道：“未知今日楼氏与褚氏可有派人前来？”

    楼家与褚家在昭兴帝时是显赫一时的大家族，可在昭兴帝与楼太后相继离世，圣元帝即位之后，也就慢慢没落了。

    尽管楼氏到现在依然富有，但富不等于贵，整个楼氏家族，如今仍在朝为官的，不过寥寥几人，且都是低阶的地方官而已。

    至于褚氏的上一任家主褚磬，虽在昭兴帝时任国子监祭酒，致仕后在黑河郡办了家书结庐书院，又是名满四国书法大家，可实际上整个褚家，包括现任家主褚邠在内，整个褚家现如今无一人在朝为官。

    虽有功名，却没一官身，只能靠着祖宗恩荫才能参加三国盛宴的，可见其处境，也自然是坐在大殿最后方的，谢琳此举，不啻于明晃晃打楼氏与褚氏族人的脸。

    这次宴会是曹芳华一手操办的，谢琳不问就近的曹芳华，而是将矛头对准楼氏与褚氏，可见行事已经有些乱了方寸。曹芳华微低着头，闻言唇角划过一抹嘲讽。

    蔚蓝此时也有些发懵。她先时虽是察觉到姜衍是有意将事情转移到老爹头上，也知道老爹能应对得来，而姜衍应该还准备了后手，可却不知道，这会牵扯出黑河郡楼氏与褚氏。

    楼氏她心中有数，可褚氏又是怎么回事？但蔚蓝也不好立即就问姜衍，就算问了，估计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她只能抬眸向自家老爹看去，期望能从老爹面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蔚池回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却并未说话。

    就在此时，蔚蓝听见两道男声清晰传来，这声音一道清朗如金玉相击，一道低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楼向阳、褚航见过太后娘娘，见过皇上，见过几位娘娘。”

    蔚蓝循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往大殿后方看去，就见两名器宇轩昂的青年，正步履从容的往殿中缓缓而来。待走得近了，只见一人青衫落拓，一人探扇浅笑，端的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蔚蓝的视线落在那青衫男子身上，眸底瞬间就蒙上一层水雾。

    姜衍敏锐的察觉到蔚蓝的情绪不对，但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将视线定在正缓步上前的楼向阳与褚航身上。

    他心中狐疑，这二人虽长得一表人才，但却都比蔚蓝年长许多，据他所知，蔚蓝以往根本就不可能见过二人，那么，又何以在见到二人时，少见的情绪失控？要知道，蔚蓝向来心性沉稳，这要放在平时，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他握着蔚蓝的手紧了紧，无声道：“怎么了？”

    蔚蓝定了定神，敛下眼中的情绪低声道：“没什么，我只是意外楼家和褚家会来人，是你安排的还是爹爹安排的？”

    这话明显有漏洞，姜衍自是不信，可此时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顿了顿，若有所思道：“是我与蔚将军一起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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