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时,姜衍尚在京中,你稍后可召他进宫问问,看他怎么说。”
谢琳记得清楚,曦和院走水之后、及至姜泽下旨让杜威彻查,姜衍一直都在京中,“倘若如蔚池所说,蔚蓝姐弟是被紫芝山玄清道长所救,那么,姜衍在此事上,到底是知情还是不知情?
若是不知情,玄清是姜衍的师父,做师父不可能无缘无故救人,做徒儿的也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倘这二人真的没通过气,那这师徒情分,也未免太过疏离寡淡。可若是知情,那姜衍与玄清知情不报,先是在你下旨让京兆尹彻查时保持缄默,之后又在你下旨追封蔚蓝姐弟时依旧不吭声,便是不将圣旨当回事,有藐视圣旨的嫌疑。”
姜泽想听的可不是这个,他心下有些烦躁,原以为谢琳会有更好的应对之法,谁知道会是这样,他顿了顿,摇头道:“恐怕没什么用处,母后也知道姜衍诡诈深沉,他能从黑河郡全身而退,儿子就再不敢小瞧了他。
如今蔚池与玄清既然敢拿出这套说辞,应当已经做足了万全准备,便是儿子想问什么,估计也问不出来。儿子请母后召见蔚蓝的用意也在于此,蔚蓝毕竟还小,只是个十一岁的女娃,有母后明察秋毫,想必蔚蓝的一言一行皆是无所遁形,这倒是比直接从蔚池与玄清、亦或是从姜衍口中套话来得简单。”
谢琳闻言点点头,“这个母后自然知道,我让你直接问姜衍,并非是想让你从他口中听出实话,而是看他如何说,咱们再根据他的说辞分辨一二,以便通过他与玄清的关系着手。”让姜泽直接问姜衍,这问题本身就是个陷阱。
谢琳自信,无论姜衍是知情还是不知情,他都定然不会说出实情,前者于他名声有碍,而后者有藐视圣旨的嫌疑。
“儿子明白了,请母后放心。”姜泽如今心中所想,全都是更深更远的东西,又哪里还会想用这些小儿科的手段来对付姜衍?这样的手段,未免太过不痛不痒,于大局根本就没有多少用处。
可他并不敢反驳,只好耐住性子乖乖应承下来,又继续方才的话题道:“儿子琢磨着,姜衍既然能请动玄清出马,蔚池与姜衍的合作想来已是不争的事实,只不知这合作如今到了哪一步。这些年咱们一直关注这姜衍与蔚池的一举一动,姜衍一直在紫芝山,而蔚池在萧关也并无异常,若是这样,这二人还能暗度陈仓,那他们比咱们想象中的,会更加难得一对付。女眷的事情儿子插不上手,还得请母后多多费心了。”
谢琳微微颔首,“如你所说,母后明日就召见蔚蓝,但蔚蓝之前一直住在上京城,蔚池就算与姜衍有联系,又如何能让蔚蓝知道?”她说到这皱了皱眉,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儿也不用太过着急,无论姜衍与蔚池私下里是否联系紧密,总之,眼下这二人的关系已经浮出水面,从明面上能瞧出行迹的事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咱们从头到尾都看不出什么端倪的。”
姜泽闻言心下一跳,当即看向谢琳道:“母后说的是,说到这个,儿子又想起另一桩,这事儿同样关系到姜衍,但另一人却是姜澄。儿子原本以为姜衍从黑河郡回来之后,姜澄与姜衍的关系必定敌对,但近些日子姜澄丝毫动作也无,儿子倒是有些不确定了。”
论理说,姜衍此次将黑河郡官场翻了个底朝天,把姜澄近两年在黑河郡的经营毁于一旦,姜澄得知消息后,应该是极为恼怒的,可他却愣是一连数日毫无动静。这与他当初定下这个计划之时所想象的,可说是相去甚远。
便是今日早朝上,姜澄一派的人马据理力争,想要推孔志高的长子孔继儒接替黑河郡郡守一职,可孔继儒是个什么样的人?那根本就是一个耳根子软到直接贴面颊上、就算有人拉着都不见得能立起来的!将他派到黑河郡去又能成什么事?姜泽不信姜澄会想不到。
早朝上的动静,谢琳也是听说了。思及朝中几方人马的表现,谢琳也拿捏不准这二人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她心中不免生出新的疑惑。
可以上的事情毕竟还没定论,而她这些年经历的风刀霜剑又太多,便是连皇位,她都能通过手段谋划而来,眼下一个残废的蔚池,一个没什么根基的姜衍、外加一个上蹿下跳的姜澄,她心中还真的不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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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到一点半才上传上来,呜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