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栩闻言这才放下心来,笑眯眯窝进蔚蓝怀里,有些急切的点头道:“我也很高兴,那我们再走快些吧姐姐,说不定我们晚上就能见到爹爹了。”在蔚栩记忆里,他上一次见到爹爹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久到他已经记不清楚具体是哪一年,他到底多少岁。
蔚蓝点点头,笑着道:“好。”又吩咐银杏道:“你去跟他们打声招呼,让队伍加快行程。”
银杏见姐弟二人面上满是喜色,当即喜滋滋的下了马车,其实这话根本就用不着她去通传,银杏心想,小姐这也是太过高兴,一时忘了周围都是高手了。不过,这倒真的是喜事一桩,小姐此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找到将军么?如今有了将军的下落,他们到达萧关之后,也不至于提心吊胆还要忧心眼下的处境了。
蔚十七和郧阳几人本就耳力极好,几人的对话当然听得一清二楚,当下队伍面上便露出喜色,只不过几人平时都是沉稳惯了的,倒也不将情绪大肆写在脸上,只各自对视了一眼,便默默的将速度加快。
银杏回到另一辆马车,又悄悄的与簌月和忍冬说了,一时间大家心里都松了口气,人人面上俱带了几分轻快之色。
白贝等银杏离去后,才开口道:“小姐,此事怎么这么凑巧,别是有什么陷阱吧?”
蔚蓝凝眉想了想,摇头道:“不会,谁闲的没事了放出这样的消息?”无论是大夏或是新帝,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老爹,想要瓦解蔚家军。
如今萧关形势不稳,大夏人只会乐见其成,又怎么会放出这样的消息来安定蔚家军的军心以及边关民心?谢琳和新帝就更不用说了,他们费尽心思算计,不就是为了将蔚家军的兵权抓到手?老爹身死是他们最想看到的结果,又岂会横生枝节,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出老爹无恙的假消息?
就算是有人察觉到自己和蔚栩的身份,想要设套刻意而为,那也要看对方段位够不够,自己愿不愿意上当。再说了,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果洲镇距离安平就这么点距离,事情到底如何,只要赶到安平镇就一清二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蔚蓝静下心来,又与蔚栩说了会话。
因为收到蔚池安全回归的消息,一行人为了赶路,中午也只在路上歇了小半个时辰用饭便继续前行。队伍晚间到达西凉镇,这次蔚蓝顾及到夜路难行,方才歇足了一个时辰,让大家吃饱喝足后小憩了片刻,又吩咐了店小二将马匹喂好。
戌时进过半,一行人再次出发,这一次,他们距离目的地只有七十里地,人人面上俱是精神抖擞。
蔚池平日里习惯了晚睡,再加上在万壑山昏迷的日子过长,这两日因为无法行走,多数时候都躺在床上休息,这会也有些躺不住,等刘永和的小徒弟帮他做完复健按摩后,便让赵群扶着他在院中小坐。
月色皎洁北风呼啸,才经历过一场大雪,安平镇上虽然积雪已化,但远处的雪峰在夜色中却隐约可见,院中挂了两盏羊角灯笼,蔚池穿了厚厚的棉袍坐在宽大的交椅上,兀自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出神。
倏而,空气中传来细微的气流波动,一身黑衣的人影以极快的速度从院墙外飞身而进。
“谁!”赵群就站在蔚池后方,察觉到不对,警觉的把上腰间长剑。
蔚池安坐着不动如山,在赵群开口后,只是斜斜的扫了一眼院墙方向。
“是我。”杨小白嘴角微抽,赵群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连自己人的动静都听不出来了!心中念头划过,杨小白动作极快的在蔚池面前停下,他身体尚未恢复,先是停下来缓了口气,才抱拳道:“将军,大喜事!”
杨小白跟张柯是去接阿蓝姐弟了,这会回来难道是阿蓝他们出事?蔚池见到杨雄白,直觉便是心下一紧,待闻言听是大喜事,收敛了情绪扬了扬眉,道:“你怎么一个人先回来了?难道是小姐和少爷到了?”不是说要两三天吗?这才过去一天一夜。
赵群收了剑,颇为无语的看了眼武功退步不少的杨小白一眼。
杨小白点点头,憨笑道:“将军,小姐和少爷得知您已经安全回来,这会儿正连夜赶往安平镇,属下估摸着再过一个时辰就该到了,属下是先行赶回来报信的!”
蔚池虽然早有所料,但闻言还是面上神色又惊又喜,“真的?”
“嗯!”杨小白挠了挠头,“属下是等小姐和少爷到了西凉镇才出发赶回来报信的,因为郧阳和蔚十七在,属下和张柯没敢靠的太近,所以不知道小姐和少爷具体要何时出发,但小姐这一整日都快马加鞭,又吩咐了客栈的小二好生喂马,看样子是准备连夜往安平镇赶的。”
蔚池握了握拳,想从椅子上站起来,但试了试又跌坐回去,他神情有些懊恼,当下扭头吩咐赵群道:“你赶紧让人把院子里的空房间全都收拾出来,褥子要铺得厚厚的,再让人准备好热水和吃食。”说完又看向杨小白,“你去找骁统领,问问他买的院子买好了没,问完便去城门口接人。”
二人点头应下,见蔚池满脸喜色,当下也不敢耽误各自行动。
夜色中,一队人马快速前行,马车里,蔚栩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正窝在蔚蓝身边小鸡啄米,蔚蓝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脑袋扳正,又给他盖好小毯子,在他后背上有节奏的轻轻拍了几下,蔚栩哼唧两声并未醒来,转而呼吸变得绵长。
白贝正往风炉里加炭,见状不由的瞪大了眼。前些日子队伍不曾分散,蔚栩一直跟大小熊乘坐另一辆马车,蔚栩也就由簌月几人照顾。是以,像今日这般,蔚蓝浑身散发出浓浓母爱气息、一本正经的哄蔚栩入睡的场面,白贝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将手中的火荚放下,鼓着面颊差点笑出声,面前的景象,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主子这动作像是母爱泛滥的慈母在哄儿子,可这明明是姐弟好吧,而且,小姐比少爷实际上也大不了几岁……
蔚蓝扭过头见她一副忍笑的样子,不由得挑了挑眉,道:“想笑?有什么好笑的,不是说长姐如母吗?”就算没有长姐如母这一说,血缘上,她也是蔚栩的亲姐,理应好好照顾他。
蔚栩表现得再早熟懂事,在她以往生活的环境里,也顶多是个上幼儿园大班的熊孩子。而她自己,灵魂上的年龄,蔚栩就算叫她一声阿姨都不为过,莫说是蔚栩了,就是白贝,也应该叫她阿姨的。
蔚蓝思忖着,又似笑非笑的看了白贝一眼,心里有些傻乐,换了个皮囊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这就是闷声扮猪吃老虎的天然加持版伪装,谁也能看透她的本质,啧啧,就是不知道老爹见了她是什么反应了。
原本蔚蓝是有些紧张的。上一世她父母缘薄,也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完全由爷爷一手带大。
爷爷骨子里是个老学究,毕生为人严谨,做人清清白白坦坦荡荡,被国内律法界视为泰斗,她受爷爷影响,也就继承了老人家的正义坦荡,小小年纪就做事一板一眼,这种情况直到进入部队才有所改变,但因为部队环境特殊,能改变的也着实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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