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安静的空气里才响起来阿诺的声音,他已经从错愕中回国了神,“主教大人……想不到为了温蒂,你居然可以背弃自己的信仰。”
这确实是一个令人无法置信的事情。
比起阿诺表现出来的憨厚忠诚,赫尔曼则表现得更加的冷漠无情了一些,他可以毫无感情的宣判那些异教徒的死期,也可以对曾经相处已久,却成了教廷叛徒的人毫不留情的加以死刑,他似乎已经成了教廷的清规教律的代表,也从来没有人会怀疑过,他对于教廷的忠诚。
“信仰?”赫尔曼恍若是讥讽的笑了一声,“信仰只是让缺乏勇气的人有一个精神支柱,这种廉价的东西,并不是我生活的必需品。”
阿诺吹了声口哨,“没想到,原来教廷的第二把手,主教大人居然也是一个异教徒。”
“现在,你该把温蒂还给我。”赫尔曼并不想与阿诺多讲什么,现在,他更想见到风光。
风光是个胆子很小,又过惯了娇生惯养的生活的娇小姐,她现在被关在牢里,一定会害怕,在这种时候,赫尔曼应该要在她的身边。
阿诺悠哉的说道:“别急啊,你只是杀了几个人而已,却还有真正的事情没有做。”
“什么事情?”
“先杀了教皇。”
赫尔曼顿了一会儿,“杀了教皇吗?”
“不错。”阿诺说道:“教皇对于整个教廷来说,都是一个信仰支柱,只要他一死,那教廷里势必也会大乱,这些年来,教皇身体不好,但他虽然没出现,可教廷里的人依旧对他唯首是瞻,他必须死。”
教皇一死,所有的人都会想要坐上这个位置,有人的地方就有野心,即使是号称清心寡欲的神圣教廷也不例外。
神圣教廷的分崩离析,会更有利于阿诺一步一步的将夏之国的整个信仰国度都击垮。
赫尔曼转身,“跟我来。”
“去哪儿?”
“带你去见教皇。”
居然表现得这么果断?
但很快,阿诺又想到了赫尔曼可以为了风光背叛教廷,他倒是不作犹豫的跟了上去。
赫尔曼带着阿诺来到了教廷的最高层,又经过长长的走廊,到了尽头的房间,这里是教皇的居住地,平日里没有教皇的允许,其他人是不能随意上来的。
赫尔曼却有这间房的钥匙,他打开房门,屋子里是一片漆黑,阿诺跟着走了进去,门也随之关上了。
阿诺已经是戒备非常,“喂,赫尔曼主教,你不觉得这里太黑了吗?”
“教皇喜欢黑暗。”
“那可真是太奇怪了,他不是要信奉光明的吗?”阿诺随口回了一句,他在猜想,难不成这个教皇已经身体差到了很坏的地步,居然连有外人进来了也没发觉。
“黑暗,能隐藏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赫尔曼的声音落下,四周的烛火燃起,照亮了房间。
房间里的一切都暴一露在了人的视线当中,阿诺却是看着站在门口的赫尔曼退后了一步,“这些……都是什么?”
房间里摆满了水晶棺,水晶棺里,却只躺着两类人,不下二十具的水晶棺中,大部分都是六七岁的男孩的身体,其中只有一具,是一位看起来已经要步入中年的成年男性的身体。
“他们……都是你杀的?”阿诺沉声问,这里面大都是没有声息的孩子,相信有良知的人见到这么多的孩子的尸体,都会觉得愤愤难安。
赫尔曼抬手,轻轻的放在了一具水晶棺的上面,他看着水晶棺里躺着的人,淡淡的说道:“他们只是躯壳而已,不曾活过,何谈死亡?”
阿诺这才注意到,原来这些水晶棺里还有一具是躺着女孩的,那个女孩就睡在赫尔曼手下的这副水晶棺中。
也不知赫尔曼是想到了什么,他看着水晶棺中这具女孩的躯壳,连目光都柔和了许多。
如果据赫尔曼说的是真的……阿诺的声音惊疑不定,“赫尔曼,这些躯壳……你到底是要用来做什么?”
“你还看不出来吗?”赫尔曼抬眸,眼神平淡无波,“我已经走在了永生的道路之上,而你,不过只是一只生命短的可怜的蝼蚁而已。”
“难道说……赫尔曼你……”阿诺看着那具唯一的成年男性的躯壳,他隐隐有了一个不敢置信的猜测,这个猜测是如此的强烈,又让人如此的不敢去相信。
“这一具退休了的躯壳我还没有来得及销毁。”赫尔曼也看向那具成年男性的躯壳,因为这些日子里,一有时间就恨不得去找风光日日缠一绵才好,哪里还记得这件事?他又朝着阿诺轻笑了一声,然而,却并没有让人感到轻松,“从神圣教廷建立之初到现在,历任教皇都是我,从未有过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