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郑重其事地说:“是本公主无理取闹了。”
流零刚要说不,桃花小公主就跳下了椅子,去屋里翻箱倒柜,随后抱了三大箱玉石珠宝出来,一股脑塞到流零手里:“给你的。”
孔雀美人儿受宠若惊:“不用这么贵重的赔礼——”
挥金如土的公主殿下十分豪气云干地说:“要是不够你开个价,只要你能离我家青青远点,金山银山功名利禄我都给你。”
美人儿懵:“……”
这桥段,好像话本里小姐儿的母亲用钱打发穷秀才,富家小姐与穷酸秀才坎坷崎岖的情路,有钱有势的官家人棒打鸳鸯……
毫无违和感!
流零觉得小公主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比如他的性别与性取向,然后他便有骨气地把三箱金银珠宝放下了。
桃花公主好失望的:“不够吗?”她叹气,仰头四十五度作忧郁状,“我就知道,毕竟我家青青世界无敌第一好,识货的人都不可能为了金银财宝就放弃他的。”
流零:“……”
桃花低头,毛茸茸的小脑袋耷拉着,像打不精神的小兽,闷闷不乐地说:“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地悲伤。”
流零:“……”他走了几步,“要不要再给你做一只七宝鸭?”
小脑袋立马抬起来:“好啊好啊,我要两只!”
梅花酥和织霞织胥:“……”
流零就做鸭去了,徒留等鸭吃的少女对着一桌残羹冷炙,独自悲伤,频频唉声叹气。
没过一会儿,能解忧的七宝鸭没来,来了一只兔子,在殿外乱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偷偷摸摸翻墙来的似的。
“桃花!”
“桃花!”
桃花翻了个白眼,不想理那只没心没肺的蠢兔子。
兔子君完全没发觉殿中的低气压,蹲到桃花旁边去,一把勾住她的脖子,哥俩好地说:“桃花,喝酒去不?张大蟹抓了两只成精的蛐蛐,我们开一局。”
桃花推开他,耷拉脑袋:“没心情。”
哟,平日里最爱玩的小祖宗开始厌世了?
花满觉得不可思议,摩挲着下巴打量:“你怎么了?”
桃花有气无力:“病了。”
她身体不好花满是知道的,立马良心发现,作担心状:“你又心肝脾肺疼了?”
桃花摇头,抱着膝盖蹲在角落里画圈圈,耸耸肩膀有气无力地说:“我害相思病了。”
相思病?!
好新鲜呀!
花满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一脸高深莫测:“我知道了。”大嗓门一惊一乍,作惊恐万分状,“桃花,你真厉害,你都不是禽兽,居然还会思春!”
“……”
桃花给了一个大白眼,一点都不想和这只蠢兔子做朋友了。
看小姑娘不吱声了,花满更加笃定了桃花这是思春,这是禽兽成熟的前期焦躁症状,轻则磨牙躁动,重则热血沸腾,他善解人意,为兄弟两肋插刀,一身正气地说:“说吧,谁家的小男妖,我去帮你捉来,你把他按在草坪上干,干到他听话为止!”
这一口骚话,都是从赤练营学来的。
桃花听了,眼睛都发光了:“好呀好呀。”满含期待地眨眨眼,眼里燃起了一簇火焰,整个人都鲜活了,“我早就想和青青滚草坪了。”
“……”
瞧这迫不及待的样子,还不是思春他就不是兔子!不过……花满突然愣住:“青青?”转念一想,惊呆了,“你是说听茸境的凤青?!”
桃花小鸡啄米:“嗯嗯!”
“桃花,”花满拱拱手,“我敬你是条汉子,野心勃勃呀。”
桃花:“……”
生无可恋,谁也别拦她,让她忧郁,让她独自悲伤。
桃花头一甩,不理兔子了。
花满又凑过去,幸灾乐祸得不得了嘞:“现在是什么情况,老凤凰祖宗抵死不从?”
桃花被戳中了伤口,悲痛得不能自已,闷声闷气地说:“他不选我,选了一个做饭的厨子当十七弟子,不能当他的入室弟子我就不能登堂入室了。”瘪瘪嘴,想哭,“好忧伤的呀。”
“多大点事,过来,小爷给你支一招。”花满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过来过来。”
桃花犹豫了一下,颠儿颠儿地过去听兔子军师的指挥。
比起花花肠子,北赢没有谁比得过花满兔子。
这日下午,桃花连午觉都没有睡,被折耳兔族家的花满小公子邀了出去,说是要一起去抓一只巨无霸蛐蛐,然后把张大蟹的镇北大将军给死死压住。
梅花酥自然随同公主前去,没有去荒郊野外,就在妖都城里的长眠山上,没走几步,花满兔子就说兔有三急,溜号了。
一路上,桃花嘴没停过,围着梅花酥小姐姐团团转。
一会儿问她:“酥酥,你累不累?要不要去那边歇会儿?”
酥酥拒绝,面无表情。
一会儿又问她:“酥酥,你渴不渴?”
酥酥还是拒绝,眼睫毛都没动一下。
“酥酥,你饿不饿?”
“酥酥——”
梅花酥扭头,正色:“殿下。”
“啊?”桃花做贼心虚似的,立马移开眼,摸摸鼻子,抬头看看鸟儿低头瞅瞅酥酥小姐姐的鞋子。
这模样,怎么都不像来抓蛐蛐的。
梅花酥道:“你一直看着臣下,是捉不到蛐蛐的。”
她乖宝宝似的地点头:“哦。”往前蹦哒了两步,又蹦哒回梅花酥身旁,“酥酥。”
“殿下请说。”
桃花商量的语气:“我能不能自己去捉?独立自主我是楚坚强!楚坚强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哦,原来是想支开她,难怪,公主还病着,瞬移不过她。
梅花酥板着脸,毫不松动:“不行,尊上有令,不能让公主你单独行动。”
桃花瘪瘪嘴:“哦。”
小公主不开心!蹦蹦哒哒了几步,追着一直灵雀儿去耍了,灵雀儿叽叽喳喳,也不知道说什么,总之梅花酥听不懂除犬族与蜥蜴族之外的兽语。
走到前面山头,突然,树上跳下来几只男妖,蒙着面,扛着刀,凶神恶煞地吆喝:“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
桃花忍不住吐槽,好老土!发完愣,下一秒,她倏地后跳,捂住嘴,作惊恐样:“酥酥!我好怕好怕!你快打倒他们!”
劫匪一号,躲在后面,嘴角狠狠抽了抽。
“不想死就让开。”梅花酥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一身与生俱来的戾气。
对方劫匪不知道是哪个,傲娇地回了一句:“我就不!”
桃花:“……”
“铿——”剑出刀鞘,梅花酥左手握剑,直指,“找死。”
还是那个不知道是哪只的妖男,照样掐着嗓子,九曲十八弯地浪了一句:“你来追我呀~呀~呀~”
桃花:“……”
劫匪甲乙丙丁:“……”
梅花酥握剑的手,咯咯作响,身后,小公主怂恿,命令:“酥酥,快去,把那个刁民抓来给我当马骑。”
梅花酥迟疑了一下,还是提剑去追了。
风吹草动,树影婆娑,随后,山间鸟兽散去,阵阵鬼哭狼嚎跌宕起伏,嗷嗷乱叫与哀嚎声一片一片。
“嗷呜!”
“不是说好的不真打吗!”
“诶呦,我的老腰!”
“老大老大我不干了,一打蛐蛐老子也不干了!”
“住手住手,我投降,我不是打劫的,我其实是——”
一个很假很造作的声音平地一声雷,大喊:“杀呀!不愿做奴隶的小弟们,抬起你们的刀来,用你们的血肉筑城新的篇章。”
“老大——”
“不准做逃兵,上!抗起大刀就是干!嗷——诶,你别打脸!再打脸我就——”
“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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