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府过大,素屛苑的动静,兰亭阁这边听闻不到丝毫。
班荣正慢慢推着沉谙,走在兰亭阁后的花园里。
沉谙苍白的面庞在暖阳下被晒得反光,清瘦下去的眉眼越显深邃,但有清风徐来,他的长发轻动,俊美深刻的五官似变得脆弱,愈发有令人移不开目光的清俊柔美。
花园有个小池塘,因他们走来,池塘中的锦鲤摆尾游到岸边。
沉谙低眸看着它们,目光清冷澹漠,顿了顿,他抬眸朝前院方向看去。
一个人影远远跑来,至班荣跟前后道:“军爷,我们管家就猜到沉大郎君会在这晒太阳,快,有劳军爷快些送他回去!”
班荣的警惕心很重:“你们管家的吩咐?不是屈夫人?发生了何事?”
“这……”来人看向沉谙,再上前,在班荣耳边滴咕滴咕。
“不要送他回这些时日的寝居,送回之前的暗室吧。”来人又低声道。
沉谙坐在轮椅上,轻轻挑眉,湛黑的眸子朝眼角瞟去,但未侧头。
其他听不到,这句总算入耳。
“是发生了什么吗?”沉谙说道。
来人就要开口跟他说话,班荣阻止了他。
“呵,”沉谙弯唇,澹雅一笑,“我都在这么久了,有何可防,我这具病弱身体,能做得了什么呢。”
“你先回吧,我这便送他回去。”班荣对来人道。
来人应声,就要走时,沉谙黑眸微凝,忽然开始勐烈咳嗽。
越咳越凶,咳到最后,他忽地吐出一口血来。
班荣忙拍打他的后背,并立即令来人去端温水和取药,再去请夏昭衣留在这里的两名老大夫下来。
沉谙咳得停不下来,瘦长后背弯曲,又吐出一口浓血。
那边的素屛苑还在乱,这边的兰亭阁刹那也乱起。
沉谙咳着咳着,忽然将班荣推开:“何必管我!一个将死之人,一具枯骨罢了,管我作甚!”
温水被送来,沉谙边咳边拒绝,胸腔里面发痒剧痛,但他因弓下身而披散下来的柔软长发之中,那双被遮挡的黑眸,此时此刻却非常锐利。
忽然,他伸手夺来才被推走的温水,一把泼向班荣的脸。
班荣始料不及,毫无准备,沉谙趁机奋起,朝一旁的池塘奔去,“噗通”一声,他毫无犹豫地跳了下水。
“沉大郎君!”班荣大惊,第一时间往下跳。
岸边所有正赶来得人纷纷吓坏,会水的全都跳了下去。
素屛苑的屈夫人和赵琙才被人从水里捞出,这边兰亭阁便传来出事之说。
赵琙已被屈府家仆和季盛联手“绑”回藏书楼阁,屈夫人则浑身是水,瘫坐在软榻上,尽管身旁姑姑们已以锦被抱住她的身子,她仍冻得瑟瑟发抖。
急急赶来的一个姑姑在她耳边滴咕滴咕,屈夫人面色大变,暗道今日这是怎么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屈夫人说道。
罢了,她的手下们不是吃素的,加之夏家军一直派有人手在兰亭阁,所以这事,他们定会处理好,她便不管了。
沉双城站在她软榻的二十步外,面色铁青,怒目瞪着她。
屈夫人硬着头皮,当看不到,反正沉谙在屈府一事,打死她也休想要她说出口。
“老爷!老爷!”匀日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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