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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不过是个拉车的……
“汪汪汪!”小大胖叫着跑来,欢快地围绕在余小舟脚边打转。
余小舟俯身,下意识想将它抱起来,但看到自己脏兮兮的手,心里生怯,不敢再碰。
不过小大胖是个不怕生的,性格也被养得开朗亲人,一下子就跳了上来,在他怀里疯狂摇尾巴,热情地噗嗤着舌头。
余小舟被逗笑,见杜轩和支离他们没有嫌他,他略略放开手脚,却紧跟着就被小大胖凑上来舔脸和嘴唇。
“我脏的!”余小舟道,“别舔我,我很脏的!”
“你该嫌弃它才是!”支离笑道,“别忘了狗改不了吃什么,虽未见它吃过,但我见它对它自己拉的嗅了又嗅!”
“哈哈哈……”杜轩笑出声。
余小舟也忍俊不禁。
院外阳光缓缓照来,也不知是阳光还是这小狗温热的舌头,余小舟心里觉得暖烘烘的。这些月风餐露宿,天为被,地为毯,谁都可以来欺负他一头,但现今,他头一次有一种暖软治愈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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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燕村在衡香府外的东北角,村子人不多,占地却很辽阔,往深山去的路上,有数座荒弃已久的村子。
晨起,村野外到处都是士兵们集训的高喝声,一队又一队士兵沿着村道匀速奔跑,所有人大汗如瀑,衣衫浸透。
除却跑步的,练枪的,拉弓的,压腿的,还有很多人在互斗。
夏家军昨夜第一次睡在秋燕村,因同样有早起锻炼的习惯,现在许多人练着练着,便加入这互斗里,和晏军新兵们扭打成一团。
詹宁被外面的声音吵醒,困顿起来,抱着自己的脏衣服从营帐里出来,抬头便见到不远处立着抹修长高挑的身影,侧对着他,负手而立,低头看着山坡下斗来斗去,不停吆喝的士兵们。
兵营里的男人大多都壮实,但也有清瘦的,只是詹宁见了这数万人,着实没见哪一个男人的风姿背影有沉冽这般好看的。
晨风吹动他的衣衫,红黑二色的束腰长衣,令他腰身极隽秀,但令他卓而出群得绝非只是这一流的身姿,还有这澹漠却锐利,似轻狂无争,却又暗藏野心的锋芒气度。
似有所感,沉冽转过头来。
詹宁顿了下,上前说道:“沉将军。”
“早。”沉冽说道。
“您来找我们二小姐?”
“……嗯。”
詹宁看向夏昭衣的营帐,发现帐门竟还垂着。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詹宁说道,“二小姐难得比我起得晚呢。”
沉冽:“……”
说完,詹宁打了下自己的嘴:“将军恕罪,我这嘴没个把门的。”
他本是斥候,因近来总跟在夏昭衣身边,不知不觉变成了亲随和亲兵。
现在说这话,着实有些不该,哪有亲兵睡懒觉,将军却早起的道理……
沉冽唇角澹澹轻扬:“你不拿我当外人,挺好。”
“外人?”詹宁笑了,“哪能呢!沉将军和我们是自己人!”
沉冽看了他的脏衣服一眼,道:“你去忙吧。”
“好咧,我这便去!”
詹宁抱着脏衣服离开,没几步,叶正从下面快步走来,迎面撞见,二人打了声招呼,叶正经过他后上来道:“少爷!”
他的声音很兴奋,让詹宁止步,好奇朝他看去。
叶正兴冲冲道:“林中虎来信,这次可算是有钱奉荣的消息了!他和谢忠一干人如今被林中虎的爪子和虎口死死咬住,跟得可紧,不会再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