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轩不绕弯子,道:“多余答谢的不必说,你说有重要的事要说,何事?”
“是,”余小舟道,“先生……我今早去拉车,听闻衙门审讯了一整个晚上?”
“怎么?”
“听说受审者,乃一个极其俊美的长发男子,尚还有些病弱……”
杜轩皱眉:“是。”
“听说,他姓沈?”
“然后呢?”
“是否……叫沈谙?”
正一脸不耐的杜轩立即变了面色。
旁边的叶正等人也如是。
因有衙卫在场,所以王丰年在审讯时并未直接称呼其“沈谙”,多用“沈大少爷”四字。
“你认识沈谙?”叶正说道。
“莫非,真的是他?”余小舟道。
“你如何认识沈谙的?”杜轩忙问。
“我……”余小舟抿唇,“实不相瞒,我与沈谙,师出同门。”
杜轩等人彻底惊了:“什么?!”
说这话时,再上下一番打量他。
非常精瘦,皮包骨头,脸也黝黑,身上衣服满是补丁,几乎每一处都缝缝补补过,脚上的鞋子更是破旧得不成样子。
“你,是沈谙的同门?”杜轩觉得还要确认下。
余小舟低下头,洞出在外的大脚趾头不太自在地缩了缩:“这事,说来复杂,但其实……也简单的。”
“你慢说,从头说起都可。”杜轩道。
余小舟点点头:“嗯……”
沈谙的师父和师叔,一个轻舟圣老范竹翊,一个同渡修鞋老匠嵇鸿,二人出自同一个师父,姓郁,号心明,自称心明居士。
沈谙很早便拜范竹翊为师,因为沈谙的生母施盈盈的施家,和心明居士渊源颇深。
同理,还有林又青和施又青,她们的母亲是施盈盈的亲妹妹。不过,余小舟不知道其名字,也不曾见过这对姐妹,但是她们的名字太好玩,以至于他忘不掉。
“既然你是修鞋老匠的徒弟,你为何落得在衡香拉车之际遇?”叶正不理解。
余小舟神色浮起难过:“因为,我和师姐互相看不顺眼,但在师父心里,师姐更为重要。”
“你师姐是林清风?”
“嗯,我负气出走时,师父并未留我,反而在我身后嬉笑。我无脸回头,也不想再回。后沦落至江边时,幸而遇见康大哥,得他赠我碎银和食物,我才得以苟活,一路撑到衡香。我原叫余一舟,至衡香后,改为余小舟。”
杜轩沉眉,道:“那我问你,这些年,你师门一直在寻何物?你可知沈谙早些年为何东奔西跑?”
“我师父和林清风贪钱好权,我师伯……他喜欢钻营一些奇门遁甲和炼丹药材。”
“他们为何来衡香?”
“师父和林清风想要拿下宁安楼,师伯则好像在追寻一群神秘人。”
杜轩一凛:“什么样的神秘人?”
“具体我不知,只知道这些年,师伯一直在找他们,师父和林清风偶尔帮忙出谋划策。”
说到这,余小舟停顿了下,又道:“如果,如果你们真的很想知道……我可以帮你们捉到我师父。”
“这,你捉你师父?”杜轩说道。
“我前些时间碰到过他,他近来处境非常不妙。你们要想捉到他不难,以我为诱饵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