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探路寻找机关的这一段时间里,于心中小算数卦,皆为大凶。
但凶在何事,她不解,也难测。
枯骨生花。
枯骨生花。
这么四个字,为何会时不时冒出?
沈冽见她目光若有所思,便不言语。
但过去良久,见她始终出神,且视线变得涣散,沈冽低低唤道:“阿梨?”
明光在女童眼中聚焦,她抬起眸子,说道:“我们走吧。”
说完将手中字画折叠。
沈冽看着她收起字画,动了动唇瓣,欲言,但又止。
他们来时从两座大石壁中间穿过,石壁左右联成一条直线,内外皆为开阔空地,中间间隔的空间宛如一道高耸的宽阔大门。
一高一矮两抹身影回返,再度穿过这道高大的“门”,经过两座石壁中间时,他们的身影在石壁映衬下尤为渺小。
夏昭衣忽的停下脚步,回头朝身后望去。
眼前橙光来自于沈冽手里的火把,更远处的黑暗将一切侵吞,在黑暗深处,她莫名觉得似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她。
“或许我们将火把熄灭了会更好,”身旁少年开口说道,“阿梨,你那小油球灯还在?”
夏昭衣笑了,抬眸看他:“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嗯?”沈冽垂眸。
夏昭衣笑着摇头,说道:“你说得对,熄灭了的确会更好,至少不会将我们暴露。”
“那……”
“先不管他,”夏昭衣最后望一眼远处,收回目光说道,“我们走吧,去找沈谙。”
距离及空间太远,沈冽手里的火把,在遥远山崖另一边望来,如远空星子一般细微。
黑暗里,一个男人站在陡峭岩石上,看着这颗“星子”远去,越来越黯,消失在视野中。
深渊长风吹来,风势颇大,男人大衣宽袍,裙袂猎猎,背负在身后的手握着一柄短剑。
静默站了少顷,他迈下岩石,走到栈桥边。
面无表情的抬手拍了拍胳膊粗大的绳索,男人心里浮起些许唏嘘,但随即他便抽出短剑,锋利刀刃在绑缚绳索的石柱上利索流畅的碰撞出四声清脆铮鸣。
随着每一声铮鸣过后,都会有绷紧的绳索反弹出去的劲啸。
巨大的栈桥在短暂的惯性力后,猛然跌进深渊,积攒了百年的灰尘被风势所荡,在黑暗里掀起巨浪。但也因风声太大,侵吞一切,它所带起的动静近乎无声。
夏昭衣心下一咯噔,双眉皱起,怔怔望着前方廊道口的微光,来自于他们经过时,所点燃的墙上灯座。
足下脚步没停,方向偏差严重,被沈冽及时唤住:“阿梨。”
夏昭衣抬头,看着少年在薄光里的清俊轮廓。
“沈冽……”夏昭衣低低说道。
“在想什么?”沈冽柔声说道,“我不该多问,只是你心事颇重,一直出神,是身体不适,亦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