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正正的女人。
慈安心头微微一颤,默然半响,轻轻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我们女人,到底还是命苦的……”
对于这句中国女人千百年来的自况,关卓凡不能反驳,亦无以安慰,因为这句话确实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包括……他自己的女人,也不能尽数逃出这个命运的定式。
希望在我的有生之年,通过我的不懈努力,中国女人说这句话的,能够尽可能的少,庶几,不负上天安排的这个穿越的奇迹,也为中国男人、包括自己,消减一份罪过,一份内疚。
他将慈安往自己的怀里又揽了一揽。
过了一会儿,慈安低声说道:“方才,有句话,我说的可能不大合适,你可别误会。”
“哪句话啊?”
“就是……皇帝和敦妞儿的。”
“哦?”
“我说皇嗣至重,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皇嗣至重,可不是叫你偏着哪一个——都是你的正妻,一碗水,还是要端平的。”
关卓凡没有说话。
“丽妞儿做了皇帝,敦妞儿……是不是……不大高兴?”
关卓凡一怔,“你怎么知道?”
这么说,就等于承认了慈安的疑问。
慈安默然片刻,轻轻叹了口气,“我是女人啊!”
顿了一顿,“有些事儿,其实不难想的明白,只要将心比心就好了!可是,别说将心比心了,天底下有几个男人,正经把女人当个人看的?——更别说什么将心比心了!”
关卓凡哑然,过了一小会儿,苦笑着说了句,“惭愧!”
“惭愧什么?”慈安轻轻一笑,把话头往回转圜,“你已经是我见过的……最出挑的男人了……”
最出挑的男人?
嘿……
“可是,再出挑——”慈安的话头,又转了回来,“也是男人、不是女人不是?”
“呃……惭愧。”
“还有,女人和女人,也是不一样的,我如果是敦妞儿,并不会有什么想不开的,就算刚开始的时候,有些子不痛快,过了几天,一定便可以心平气和了,可是,敦妞儿这个孩子,怎么说呢,嗯,更像西边儿……”
真正惭愧!
慈安的脾性,是好的不能再好、贤惠的不能再贤惠的了,连她都会“刚开始的时候,有些子不痛快”,何况心高气傲的敦柔?
某些事情,自己一无所感,宁不自愧?
“我给你说个事儿,”慈安说道,“当年,在热河的时候,文宗皇帝龙驭上宾,穆宗皇帝柩前即位,本来,当天就该封西边儿皇太后的,可是,肃顺为了裁抑她,硬往后压了一天,结果,她见到我,还是得下跪请安。”
哦,还有这么一回事儿?
“我记得很清楚,”慈安继续说道,“西边儿在我面前跪下的时候,委委屈屈的,眼圈儿都红了,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我呢,心里也不落忍,可是,朝廷的体制搁在那儿,也没有法子。”
“原来,”关卓凡沉吟说道,“还有这么一回事儿……”
“嗯,你想啊,”慈安说道,“西边儿的皇太后,只不过迟了一天,就这个样子了,何况皇帝和敦妞儿?她们俩,可是这一辈子都分出了高下了!”
顿了顿,“敦妞儿的脾性,真的是挺像西边儿的,心气儿高,聪明,学问又大——这一层,西边儿也比不了!你……和西边儿好,她什么脾性,你清清楚楚的,你拿她去想敦柔,就什么都明白了。”
呃……
“你别嫌我啰嗦,”慈安柔声说道,“还是要多多留意,敦妞儿如果真有什么不痛快,要好生开解、安慰,记住:千万、千万,不能……训她!”
顿了顿,略略加重了语气,语调却极温柔,“家和万事兴嘛!”
关卓凡在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姐姐,有些话,你早些说给我听就好了!
他点了点头,温言说道:“是,我听你的,都记住了。”
“那就好。”
顿了顿,慈安说道:“其实,我主张早些封了皇帝额娘皇太后,真不是矫情,也是为了这个——人同此心,一些无谓的委屈、多心,能免则免!”
关卓凡一怔。
您说的“无谓的委屈、多心”,是指皇帝呢,还是指“皇帝额娘”呢?
想了一想,说道:“这一层,太后倒是大可放心——如果说敦柔的脾性,像西边儿,那么,皇上的脾性,就十足十像了太后,最温柔敦厚、最明白事理的。”
咦,温柔敦厚?
当初,封公主的时候,很应该把姐儿俩的封号调转过来,荣安叫“敦柔”,敦柔叫“荣安”,这才……名副其实嘛。
“你说的……不完全对,”慈安微微摇了摇头,“你这个话,若把皇上换成了丽贵太妃,就对了——晚几天做皇太后,皇帝额娘自个儿,一定不会有什么委屈,可是皇帝——”
顿了顿,“第一,皇帝到底是年轻女孩儿,心气儿上头,你不能拿她额娘来和她比;第二,皇帝的脾性,确实随她的额娘,可是,脑袋瓜子,却要比她额娘好用的多。”
呃……
皇帝也会?……不至于?
关卓凡的头,有点儿大了。
如果,两个老婆,一起作,我滴个神哎,这个日子,可怎么过啊?
他大略的回想了想皇帝对推迟晋封丽贵太妃皇太后的反应,嗯……一切正常啊,她没有任何不愉的意思啊!看,昨儿个在钟粹宫的时候,慈安嗔怪自己,皇帝还抢着替自己辩解呢!
慈安好像晓得他在想什么,说道:“你一定在想,皇帝什么都好好儿的,没有哪儿不高兴啊?我跟你说,女人心,海底针,别说皇帝那么聪明的孩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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