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太气的发疯,做梦也没想到会被一个晚辈这么指着脸数落,老脸一时挂不住,猛地朝前扑了一下,手指几乎要戳到卫安的脸上,气势汹汹的怒骂道:“娘希匹!你算什么玩意儿?!竟也敢到我面前来撒野!你这个小浪蹄子.....翻了天了,竟然敢管到别人家里的房里事去了!你以为你是谁......”
她怒极了,也就没有了理智,先前还对卫家抱有的三分害怕散的无影无踪,脑子里全都是不好的词儿,一个接一个的毫无停顿的往外蹦,恨不得卫安立即就死在面前,冷笑道:“果然你们家出来的没一个好人,一个疯了不算,原来家里头一箩筐的疯子!我算是见识了!”
她恶狠狠的望着卫安,见沈琛在旁边眉头紧皱,似乎已经怒到了极致,冷笑了一声又指着沈琛:“能看上这种女人,你也是瞎了眼!是图人家富贵罢?”她口不择言:“可你也要看看能不能图!我们家就是个现成的例子,好吃好喝的待着,什么都给了,你看看这个白眼狼!就是个败家门的!自从娶了她,我们家没有一件好事!你日后也是这样!”
她从前也是一个泼的,不然李老太爷也不会早早的就死了,就是她控制欲实在是太强,凡事都要争出个高下,从不肯让人。
她一连串的骂了好些难听话,怒不可遏的又扬声道:“这是我们家家事,我们家是死是活,都不管你们的事!你们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也少说那些场面话,咱们就把话说清楚了!你们家女儿既然嫁过来了,那就是我们家的人,生是我们家的人,死了她也是我们家的鬼!我也知道你们家是惯常出和离的人家,头一个前头不是嫁了侯府也一样和离了?!现在轮到我们家了,可我们家不是那等没规矩的,没有什么和离不和离的,若是你们非要把人带走,到时候就等着我们家的休书罢!没听说过哪家成了亲的女儿没得允准就往娘家跑的!”
齐妈妈急匆匆赶到的时候,只看见沈琛铁青的脸色,忍不住耳朵里嗡的一声,倒退了半步。
老太太素来是蛮横不讲理的,可是蛮横不讲理那也要看对谁,哪怕是对三爷,这蛮横不讲理也没什么用处,何况是对如今炙手可热的沈琛?!
那可是平西侯!三爷最近防着卫家见到卫玉攸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因为顾忌着沈琛,可是现在老太太却这么数落卫安!
她心里头凉了一片,只觉得连手都是汗津津的,看着眼前的沈琛和卫安的背影,再看看李老太太怒气冲冲的脸,心里默默的喊了一声完了。
她刚才虽然对着林海家的嚣张跋扈,可是那是因为林海家的是下人,再怎么尊贵得势,也不过就是个下人而已,跟主子们怎么能一样?
李老太太却已经猛地踢翻了旁边惊住了的李大太太,怒气冲冲的俯下身去:“听见了没有?!人家说我要打死你这个当儿媳妇的了,你倒是说说,是不是我这个当婆婆的虐待了你,苛责了你,所以把你弄成了这个模样?你这个扫把星,天生的就养不熟的杀神,自己要死,还要带累别人,不长眼睛的东西,人家家里有权有势,你就以为你自己也是一样的了?”
离了她们家,这个人老珠黄守寡的女人能有什么好日子?
真是不知足!
她下定了决心,等到这件事一了,就要叫李大太太生不如死。
李大太太被掐的尖叫了一声,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母亲。
沈琛就诧异的挑眉:“啊呀,老太太这真是要闹出人命了。”他说着,知会旁边刚赶过来的林海家的等人:“你们还不快些拉开,这要是出了人命,可就不好了。”
汪嬷嬷护着卫安,对嘴里没半句好话的李老太太深恶痛绝,听见沈琛这么说,立即就道:“可不是,大太太这血流如注,怕是坚持不住多久啊,也不知道公子姑娘们都在哪里?府上可备了大夫没有?还是快些请来的好,否则出事了,难不成叫公子姑娘们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这话说的可真是不客气的,明摆着就是在说李老太太要逼死李老太太,是在挑拨李老太太和孙子孙女们的关系。
李老太太气的发疯,如同一只母兽,嗷了一声就朝着汪嬷嬷飞扑了过去:“我撕了你的嘴!”
她说是朝着汪嬷嬷去的,可是扑的却分明是卫安的方向,沈琛眉头一皱,面不改色的伸出一只脚,把李老太太绊了个趔趄,冷然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家说我们家的人疯了,可是我看着你们自家的人疯的更厉害,别人都说上门是客,我们进来也没说什么,只是好心好意的看大太太不行了要给请个大夫,报个官,你们怎么还动上手了?你们是什么东西?”他向来就是不好惹的,此刻心情不好,就显得更加的威势逼人:“寿宁郡主是圣上亲封的郡主,见了她一不磕头行礼,二没什么好声气,开口闭口就是骂人,如今竟然还动上手了?你们也配?!”
李老太太被他这么一绊,趔趄了一下险些栽倒,再听见他毫不留情的这么说,登时就连脖子也一起红了,皱巴巴的脸上像是打翻了调色盘,难看的很。
齐妈妈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搀扶了李老太太,低声道:“老太太!”她阴沉着脸,压低了声音:“咱们不好跟她们硬拼,好在如今兆哥儿还在后头您的院子里,您能拿捏得住三太太,其他万事都不要紧,您先忍耐着这一时之气,先把这一关给对付过去要紧,让三太太赶紧打发了她们,这些账,以后自然有三爷跟她们清算,您可万万别跟她们对上,他们都是有备而来的。”
现在打发了她们才是最要紧的。等她们走了,一切都好说,要是她们留在这里,出了点什么事,反而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