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月。
罢了。
叶殊也知是自己太过固执。
虽说剑修须得有一鼓作气之勇,可越是情深越是胆怯这道理,他也明白。情爱原本就与其他不同,长澜如今一边不愿以情愫打扰于他,一边又因剑修之勇而有所不甘,一边与他相处时又渐渐安于陪伴,左右为难纠结,实在是辛苦得很。
于是,叶殊说道:“也愿你莫要气恼我。”
晏长澜不知叶殊为何这样说,却很明白自己心意,笃定说道:“我永远不会同阿拙生气。”
叶殊目光落在晏长澜的面上,并未出声了。
两人又要切磋时,突然间,有传讯之物飞来,正落在晏长澜的手中。
他将其激发,愣了一愣:“淳于师叔寻我。”
叶殊眉头微动:“为淳于秀?”
晏长澜无奈道:“淳于师弟与岳道友那日离开后,不曾回去,似乎刚一回去就与淳于师叔说了要成婚之事,淳于师叔让我回宗,说是有事询问。”
叶殊颔首:“你便回去罢,将此事言明再回洞府,我还要在此处修炼掌力,便不与你一起。”
晏长澜自然是连忙应下,转头朝着宗门方向而去。
叶殊眼见晏长澜背影消失,才静静转身。
他用手指点在自己心口,引出了一滴心血来,口中则淡淡起誓:“以心血为誓,天地为证,回应痴情,反结此契。”
下一瞬,叶殊感觉到自己与晏长澜之间的牵绊更深,就仿佛这天地之间陡然出现一个半身,从此彼此再无隔阂,永不分离。
如今,他们两个已然算是结为道侣,不论哪个活得长,都能让彼此同命相连。
与此同时,晏长澜坐在比翼鸟背上,感觉到心口有一丝微痛,然而这一丝微痛带来的并非是什么不祥之感,而是无尽欢喜。
若是在寻常时,他定然要有所怀疑,然而此刻他只以为是在为淳于师弟即将与岳道友成婚之事欢喜,为自己求而不得伤感,并不曾多有留意。
因此,晏长澜也更不知晓,他之心意,已得真正回应。
·
天剑宗,惊天剑峰。
淳于有风听晏长澜说完了他所知的那些事,不由摇头:“我原看那岳家小儿性情古板,应是难以破除藩篱,没料想,倒是我小瞧了他。秀儿这个傻小子,也算是傻人有傻福,遇上了品行不错之人。”
晏长澜虽并未附和,心里却也觉得,淳于师弟的确是运道不错,一腔情意并未错付,而那岳千君道友虽古板守旧,可本身却也是很有担当之人,一旦确定了情意,竟也再无任何犹豫。
听淳于师叔说,这些时日岳道友在岳家说明这事,已得认同,先前与淳于师弟同来,实则是来提亲的……能见师弟得偿所愿,也着实是值得恭贺啊。
淳于有风又对晏长澜道:“这次叫你过来,除却问你以外,也要告知你他们成婚之日,大约就在近一月间。这些时日里,你莫要闭关,且等着观礼。”
晏长澜想了想,笑着应下:“自然,小侄定然好生等候着。”
打造本命灵剑所需时间颇长,他暂时多思索一番,先莫要闭关了。
说定这事后,晏长澜有些唏嘘,之后他听了一段师尊教导,受了一段师叔的教导,才带着新的领悟,回到洞府里,将所有事告知叶殊。
叶殊静静听晏长澜说完,并未与晏长澜提及反契之事。
晏长澜感慨道:“我要好生想一想,到时送些什么贺礼给淳于师弟。”他眼里带上一丝情绪,“他能有今日,着实不易。”
叶殊并未打断晏长澜的话语,而晏长澜说着说着,正好对上叶殊的视线。
晏长澜只觉得这视线似乎是带了些古怪,叫他不自觉也停下来。
却听叶殊说道:“长澜,你羡慕他二人成婚之事?”
晏长澜心里赫然一跳。
阿拙这是……何意?
叶殊又问:“今日你身上并未有异样之感么?”
晏长澜仔细回想,想起了那一丝隐痛,但自打爱慕阿拙后,这等隐痛时常有之,理应……称不上异样?便微微摇头。
叶殊轻叹,缓缓伸出一只手,按在了晏长澜的胸口上。
晏长澜浑身僵硬。
叶殊道:“长澜,今日乃是你我成婚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