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可惜地位不够,且像个文化人多过像个武夫,而且是个孬种。
“齐国公,差不多就行啦。”张德见长孙无忌一脸恼怒的样子,自己也觉得不爽,“我是褒姒还是妲己还是妹喜?祸国殃民……轮得到我吗?”
“你这白糖就差点掀翻长安城!”
“有种让皇帝把吃进去的吐出来啊,几十万贯没撑……嗯?”
那个字还好憋住了,忍了忍,冲长孙无忌扬了扬下巴,“这么大的进项,就换了个定襄都督府都督,还是契丹人奚人扎堆的鬼地方。”
“住口!”
长孙无忌真想掐死他,“老夫和房乔为了推张公谨上去,知道费了多大心思吗?”
“长孙公,我年纪小,但你别拿我当瓜怂行不行?”
突然冒出来一句关中话,长孙无忌也没憋住,笑了出来:“口无遮拦。”
老张侧着身子在马车内靠着,然后肃然道:“长孙公,论起来,我叔父守住秦王府,对陛下未必是大功,但对皇后,如何?”
“救命之恩。”
“好,那我们张家和你们长孙家,算不算有了渊源?”
“自然算的。”
“救人的是我叔父,我在这里表功,也有点不合适。放外朝上这样说,肯定被杖毙。不过长孙公,我叔父救了你妹妹,一个定襄都督府都督,算得了什么?”
张德这句反问,让长孙无忌愣了一下,然后闷声点点头:“不错,确实如此。”
这些事情是不能说出来的,但马车内只有老少二人,除了说皇帝不怕撑死这样的话,其余的倒是没忌讳。
“白糖且先不说,东宫‘太子糖’发卖……是长孙兄负责的吧?”
长孙无忌眼睛一眯:“你倒是耳目灵通。”
“惭愧,‘忠义社’虽说是儿戏所成,但这点用场还是有的。再者,长孙兄恨不得全长安都知道他有冰糖牌票,我想不知道都难啊。”
张德不无恶意地嘲讽着长孙无忌。
果然齐国公老脸一红,儿子和眼前的这个怪胎比起来,确实有点不给力。
“长孙家捞这么多,花的完吗?”
张德嘴角上扬,讥诮地又问。
“你不要得寸进尺,目无尊长!”
“啧,长孙公,出了这马车,我立刻忠信孝悌礼义廉。在这马车里面,咱们是在做生意,摆什么臭架子。”
“哼!”
“这就对了嘛长孙公。”
老张眯着眼睛,然后坐直了身子道,“勋贵如虎狼,少吃一口肉就当饿着。羊毛布少则六月,多则一年,必定为人所知。长孙公担心‘羊吃人’,我也担心。所以,与其担心,不过先早早谋划。陛下那里,弥峨川马场足够陛下内帑银库满仓。”
“你意欲何为?”
“羊毛哪里多,靠的是人的嘴去说……”
“嗯?”
长孙无忌突然找到了感觉,随后摩挲着胡须,眼睛眯成一条缝:“既然‘羊吃人’,不如让羊去吃契丹人奚人蒙兀人铁勒人……”
张德没接这个话茬,因为马车停了,他出了车厢,然后毕恭毕敬地双手平举齐眉,一脸尊老爱幼的神情:“多谢齐国公捎带一程,德感激不尽。”
言罢,直等到齐国公仪仗远远离开,张德才直起身来,抖了抖衣袖,正了正撲头,独自一人,哼着《咱们工人有力量》,奔城西草料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