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一愣,“这是效仿房乔在山东之故事啊。”
反社会份子所说的事情,其实就是房玄龄以河南黜置大使的身份,再以“世家一份子”的标签,狼牙棒加甜枣,让山东士族砸了不少资源在登莱河北的海运中。
张德能够顺利迂回把三大船队的骨干建立起来,萧氏自然是功不可没,但萧氏真正惊惧的,是张德背后的官方代表房玄龄,外戚领袖长孙无忌以及军方大佬李靖李绩张公谨甚至侯君集。
豳州大混混的儿子侯文定能够入职石城钢铁厂,本身就是因为这里面有勾当。左右骁卫的军头能够卖面子,哪里会看他张操之?
当然时过境迁,十九岁的张德、十九岁的程处弼、二十岁的李震……这些曾经的长安少年,早就不能当孩子来看待。也许贞观四年五年的时候,岐州刘师立这种货色,还需要李震接着老爸的威风去恐吓。
但在贞观九年的如今,张德所在的忠义社极其夹带的复杂利益集团,是不允许出现一个呲牙咧嘴的刘师立在阻挡他们发家致富的。
岐州石英矿,只能是被他们予取予求,根本不需要理会刘师立的态度。当然,忠义社的精英们当然不会这么无脑,刘师立自然也会一份应得的好处。
这份好处,不外是他在给李皇帝尽忠的同时,关于大家在挖帝国主义墙脚的事情,刘师立要闭嘴。
拿封口费还要**的人,只配塞到小煤窑挖矿到死。
“之前和冉实浅谈了一番,蜀锦转运发卖一事,并没有谈妥。”张德一边剥一边道,“这次是冉实回去见过了冉仁才,再由皇后出面,让长孙无忌做中人。”
“好大的手笔,竟然能找上皇后。”
“蜀锦他家最大,找上皇后不算什么。”
张德脸色平静,“长孙伯舒说起过冉家拜访长孙家的事情,不过语焉不详。以季修兄之见,冉氏除开蜀锦生丝进出营生之外,还图什么?”
崔慎想了想,那双明亮的眼珠子转了转,他又嘬了一口豆浆,然后阴恻恻道:“朝廷正式设洛阳为东都,此事朝野震动。不过……我记得,当时大朝会所议诸事,还有几项大事,被一笔带过。”
其中当然包括了交通槽渠统属司的备案,这也非常吸引人眼球。
而十分低调,又不怎么引人联想的事情,却是关于辽东新增数州的事情。除了辽东,新增州县还包括了吐谷浑的青海旧地,以及剑南几个羁縻州。
一般来说,这很微不足道,开疆拓土对眼下的大唐来说,都是添头。除非再度出现突厥这个级别的对手,否则战而胜之并没人作赋来吹捧。
“蜀锦虽好,产量却是不足。操之,你可以知道,东宫所属榷场,去岁光苏丝转卖,就是蜀锦二十余倍。巴蜀之地,冉氏还没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大唐数百军州,能一言而决之的豪雄,要么是世家,要么……是蛮夷。”
随身将果子泡在豆浆里,眼睛盯着豆浆上泛起的油花,然后才道,“这剑南之地,亦是獠人猖狂。只是,冉氏却不同于中国世家,朝廷若是给予便利,兴许冉氏有类冯盎,剑南桑麻,未必就输给岭南甘蔗……”
“冉仁才要拿出多少利,才能换来长孙无忌的支持?”
“谁知道呢?房乔杜如晦,可是在登莱分文不能少的。”
嘎吱嘎吱,崔慎嚼的果子嘎嘣脆,听得张德略感悚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