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是打官差们的脸。
一来二去,加上还有利润,久而久之,有些带着血腥厮杀的决斗,也是要改头换面成蛮夷,以角斗的行事,堂而皇之地出现。
朝廷看到的,是蛮夷的角斗,而实际上,很有可能唐人仇家之家的决斗。
形式上一样,却有本质的区别。
“这一次当真是热闹,张梁丰已经到了豫州,也不知道会不会再遭行刺。”
“听说在武汉时不时都有行刺之事,想要取张梁丰性命之人,有这般多?”
“谁知道呢。”
“这一次,会是何人所为?”
“张梁丰为湖北魁首,谁在湖北利益受损,谁就有嫌疑。”
“言之有理……”
在新南市吃酒看热闹的,都不嫌事大。多少都能猜到点下手的是哪家,但也没有说透,吃酒而已,何必得罪人?
“以诸君所见,事后张梁丰当如何处置?”
“这么些年,倒也不见张梁丰如何报复。都道武汉信奉‘公羊派’,我看也未必嘛。”
“也是难说啊。”
“昨日就见羽林卫四散,怕不是要查案。”
“说不定不是查案,而是息事宁人呢?”
“怎么说?让张梁丰息事宁人?”
“嘿……”
除了新南市那些个看客,京中的扬州会馆中,李奉诫眉头紧皱,一旁几个学生都是跃跃欲试:“先生,这天下固然非是一人之天下;但是先生,这头天下也不是数十家望族之天下。今时天下新生英杰,苦其已久。若有张江汉为首,当能成大事!”
“不错!中国世族,七十有八,今虽有崔、卢崩解,却也未伤世族之根本。”
拜入李奉诫门下的学生,来源很复杂,有世族有寒门,也有商贾子弟,也有工匠人家,总之,无所谓根脚如何。
但眼下嗓门最大的,大多都是中小贵族门庭,或者寒门商贾子弟。
在扬州时,就有学生提出了“社稷贡献论”。说的是扬州的繁华,不在豪门世族,而在成百上千的“寒门”之家。
正是有了这些个“寒门”,才有了扬州的热闹繁华,而豪门世族对扬州繁华的贡献,只有很小的一部分。
用数据来说话的话,那就是成百上千的“寒门”,创造的就业岗位和社会财富,远比十几二十家豪门世族要多得多。
但扬州的好处便利,大头都不是成百上千“寒门”的,而是十几二十家豪门世族拿了去。
这深深地刺痛这大大小小的“寒门”,也导致了这些“寒门”,依托扬州特殊的官场环境,拉着雇工、苦力跟老世族斗。
扬州这几年织女工钱眼看着就要追上苏州,也是因为其中有“寒门”子弟带头上蹿下跳的原因在。
在李奉诫看来,这总归是好事,只是,李奉诫却也知道,大事不大事的,他那个江汉观察使兄长,是全然不感兴趣的。
“这几日,有人传言进奏院当增扩增补,可是你们在暗中推波助澜?”
“回先生的话,非是我等,而是南运河诸家串联投石问路。”
李奉诫笑了出来:“投石问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