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远广大,本地人也就误以为是一座水晶做的大房子。
“水晶宫”的叫法,便是去姑苏城内,虎丘山下,也是有所耳闻的。
时有采风的学生过来写诗,看了“水晶宫”,自然有了文字落笔。
“娘子,可要多准备些酒菜?”
“不必如此。”
李月笑着摇摇头,“酒水备一些黄酒即可,再来几只螃蟹,一些鱼鳖,还有少数鲜蔬,也就够了。”
本地的芹菜极为茂盛,野地里密密麻麻,稻田旁边的灌溉渠中,往往长满了芹菜,天天去割,也是吃不完。从开春一直吃到入冬,只要牙口好胃口好,只管吃就是。
张德对开水煮过,然后凉拌的芹菜,一直是拒绝不了。主要还是因为口感绝佳,着实比大白菜青菜吃起来爽。
“娘子,阿郎是专门来看娘子和姑娘的吗?”
听了婢女们的提问,李月笑着摇摇头:“你们还不知道他么?怎可能是专程过来。”
“那可不一定呢。”
有个婢女一脸得意,扬了扬下巴道,“娘子,前几日奴去虎丘查验‘月笔’数目,听了虎丘山那边的人说,这次阿郎来苏州,是因为长孙令公相邀,还有那个甚么武夷山的刺史……娘子想想,要是办正事,直接去了虎丘山就是,哪里还会绕路先来‘望亭’的?”
几个婢女一听,顿时一愣,然后连连叫道:“对啊对啊,娘子,这才是常理,哪有绕路来的。”
“要我说,阿郎也难得来一趟苏州,这大半年,来得次数一双手都能数过来。想必是极为想念娘子,不然也不会撇下大事,专程过来。这就是个由头,旁人只当是为了甚么大事,其实啊,就是为了专门来看娘子和姑娘的。”
“奴也如此,娘子在阿郎心中,定是跟别人不一样。要不然,这世上怎会只有一条‘月堤’,只有一栋‘水晶宫’?”
李月听了笑颜如花,心中美滋滋的,嘴上却是嗔道:“胡说个甚么,还‘水晶宫’,小心被人抓了去。”
“嘻嘻,谁敢抓我们……”
年纪小的奴婢们在那里说笑着,几个仆妇则是收拾好了几大桶的螺蛳,还摸了可能有二三十条的沙鳢,顺着“月堤”,就是要返回家中。
路上,有个跟了李月多年的大丫鬟小声对李月道:“殿下,这次阿郎过来,最好才怀上一个,要是能生个小郎,也能陪姑娘玩耍。”
“嗯?”
大丫鬟的话,听上去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好。
但李月很清楚,这绝非是为了女儿,她不傻。
对于要个儿子,李月并不强求,只是她家母族虽然不显,可也是有一大家子要生存,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围绕着李月,几个行业做得不算太大,但也是有声有色。
如今母族还抬了一级,算是窦氏的旁支,虽然不知道窦氏打得什么主意,可对母族来说,这无疑是“一步登天”。
走出去自称“名门望族”,在真·世家面前,肯定是不敢装逼。但在地方豪强上,糊弄一下绝对毫无破绽。
只不过,窦氏绝无可能把名望、资源倾斜在他们身上,自己想要什么,终究还是要靠自己打拼。
对李月的母族而言,所有的打拼,怎么绕都绕不开李月。
离了李月,他们这个窦氏的含金量,只怕是瞬间从天到地,一文不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