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也现有再穿家乡袍服,多是大唐丽装在身。
其中道理,无非是怕被嘲笑为胡人。
“李君!”
朱雀街如今种了许多苦柚和香橼,常人多以为朱雀街如何堂皇肃穆,其实和大多数街市一样,依然有贩夫走卒流窜。
如今算是退休的安西里,得了个分管的差事,主要就是约束胡人小贩,不要流窜到朱雀街一带来叫卖。
“安将军!”
“可不敢当将军称呼。”
“安世叔。”
“幸甚、幸甚……”
安西里听李奉诫这样称呼他,顿时笑的眉飞色舞,这样的交情,让安西里很是骄傲。他也是万幸,当年自己儿子不算太傻,居然攀上了一条金大腿。
“世叔怎地来了这里?”
“本来是带着儿郎去西街盯着,结果几个粟特小子跑得飞快,跑春明南二街来了,只好追过来,怕他们惹事。这些做生意的,胆子就是大,遇上甚么贵人,都敢兜售物事。”
“由得他们去就是。”
李奉诫笑着道。
“好歹也是人命,前几日惹了隆庆宫的学子,被人一通好打,吃晚饭还好好的,第二天就死了。新来的胡人到了中国,少了敬畏之心,依旧我行我素,自是要出事的。老夫也是不想他们白白枉死。”
“听说西城墙外,多了一片窝棚,本想去看看的。”
“李君说的是城西瓦子?”
“瓦子?”
“都是城里人在外面买了地盖的,一个个跟瓦当也似的院子,一到夜里,灯火通明,远远看去,就跟一个个瓦片。西城的卫士说是瓦子,也就叫开了。”
“都有甚么乐子?”
“乐子甚多,嘿,李君可要去看看?”
安西里掩嘴小声道,“有身材丰腴的胡女玩相扑,甚是劲道,那肉翻如浪,简直是大饱眼福。”
只听这么一句描述,李奉诫脑洞本就大得出奇,略作想象,当时就热血沸腾,搓着手道:“有这等好去处,合该我运数到了,正好去看看。”
“嘿,除了相扑,还有……”
忽地,安西里住了口,猛地站直了在街边,不多时,就见换了仪仗的二圣队伍,重新出现在了眼前。
原先是从春明大街过来的马车,此时,却是从朱雀大街由北向南的骑马队伍。
羽林卫的锐士速度极快冲了出来,两边骑兵如一条直线,直接将朱雀大街两边隔开,不多时,又有两队骑士过来,纷纷下马,居然是执戟士。
这些执戟士穿过羽林卫,将大戟横了起来,将围观百姓再度赶退几步。
而此时,又有两队骑士出现,将停留在这里的马匹直接迁走。
虽然见多识广,但安西里还是用手肘支了一下李奉诫,顺着安西里的目光看去,两边楼房之上,全都被羽林卫、警察卫的人占了位子,强弓硬弩,都是时刻准备着。
正当李奉诫感慨之时,却听程伯献一声惊呼:“哇,好生威武!”
却见仪仗开道,至中央时,就有两匹神骏,毛色油光锃亮,都是赤红的大马,个头极高,李奉诫只是毛估了一下,都知道这两匹马,少说也有七尺高。
一般人坐在它们身上,只会显得不伦不类,但此刻两个骑士,却是威武霸气,各持一杆马槊,当真是威风凛凛。
“是尉迟大将军和秦大将军!”
“怪不得,如此雄壮,犎牛王岂是对手?”
尉迟恭和秦琼左右开道,紧跟着的,却又是两匹神骏,两匹都是乌云踢雪,但是毛色带着金光,可能还有追风马的血统。
这两匹马出现之后,朱雀大街两侧,扑啦啦地跪倒一片,大多都是胡人。安西里正要跪下,却被李奉诫拉住了胳膊:“世叔,既为汉家臣子,岂能等同胡虏?”
安西里一愣,便是不跪了,只是弯腰很深,恨不得以头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