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穷乡僻壤的,有人脉关系也多在军中,不顶事。
“大争之世,倘使无利可图……想要振作门楣,再起阀阅,靠一张嘴去说么?”
言罢,卢照邻也不管卢氏老人震惊“大争之世”的论断,看着连绵不绝的马队、驼队,“适才所言诸业,用人极广,可正因为用人极广,河中西域不可不安。禁绝游牧诸事乃是必然,诚然屡禁不止,但胡地游牧转定牧,乃是当今大政……”
且不说西域如何,仅仅是漠北草原,那穷鬼地方这样折腾,最终不还是转为定牧?青料塔和堡垒比比皆是,漠北诸部人口只要越线,把人口迁出去就是。十几年下来,从漠北走出来的老中青,没有三十万,十五万总归有的。
放在以前,这些人即便是炮灰,怎么地也要被算在“控弦四十万”之中。
整个漠北已然成为北军序列的提款机,固然北军只是吃很小的一部分,但只是这很小的一部分,也足够让北军“军属”们大赚特赚。
尉迟氏十几年经营,陡然有了旧年大族的风范,绝非因为出了一个安北大都护。
“话虽如此,到底还是养猪啊。”
卢氏老人有些不甘心,可不等卢照邻继续说话,自己一咬牙,“有道是家中无豚不成家,这是祭祀祖先的肉食,不丢人!”
“……”
文化人要面子,找个理由也要撑下去。
不然……心里那一关难过。
“西安君,可要在敦煌雇些人手?关内好汉如今在敦煌的极多,西安君在长安颇有干系,倘使招呼,响应者定然极多。”
“噢?某听闻河北刀客江南剑士要多一些,怎地现在又出了关内好汉?”
“这几年关中粮田都有抛荒的了,你说出不出好汉?”
“……”
听到这回答,卢照邻都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土地兼并都知道不好,但本朝和历朝历代还是有些区别。人口相对较少不说,还有兼并土地之后输出富余人口的渠道。
还不止一个渠道,这就让权贵们颇有些肆无忌惮。
权贵并非不知道这是在玩火,但只要没有到临近崩盘的地步,这一切都会加速演练着。
“关中粮价是要低一些。”
“哪里是低一些……要不是朝廷强制着种,谁愿意忙了一年连去长安城吃一顿的钱都没有?再者,粮税又不见抹了去,还不如把地租给大户,由得大户包税了去。”
“说的也是。”
无利可图的事情,朝廷又不说给粮食补贴,还还忙个屁。物价涨的飞起,偏偏粮价跟日了狗一样……谁叫每年增加的耕地数量十分惊人呢。
就这,“化獠为汉”的朝廷大政还在南方不断推行着,每年垒砌的梯田都不知道有多少。
伴随着物流运载能力的大大提高,“南粮北调”轻而易举,一次输送几百万斤粮食根本谈不上什么壮举,就是很普通的一次商业行为。
若非朝廷体制硬性的要求粮食实物税,否则关中永业田,早就改成了桑叶林或者棉花田。
“现在敦煌,关中人很多?”
“贞观才生的小崽子都有三四千,西安君你以为呢。”
“……”
卢照邻一时无言,心中暗忖:不若雇佣这些“好汉”去养猪,反正都是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