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在扬州这里也是有友朋的。”
那做中人营生的小厮一听,呵呵一笑,直接把印刷纸收了回去,然后冲父子二人作了个揖,转身就去寻下一家了。
“这……”
青年更是哭笑不得,他父亲更是摇头道:“早就听闻江淮沾染魔都邪气,果不其然。”
只是提到魔都二字,倒是让青年兴奋起来,连忙问道:“大人,听说‘李总编’同张江汉乃是故交,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似乎是回忆着什么,组织了一下思绪,他才和儿子道,“旧年‘忠义社’中,张梁丰最倚重之人,就是‘李总编’。西京终南山所出的宣纸,操办之人,就是‘李总编’。”
“‘李总编’定是张江汉手足兄弟。”
“这话说的倒也不差,老夫同邹国公大公子交往多年,彼时薛礼尚在长安,这二人寻个‘捉刀’,泰半是寻的老夫。故而老夫知晓张梁丰同大公子往来不多,反而二公子三公子更合张梁丰行事。”
正说着,却见一驾马车出了城门,不等父子二人反应过来,就见车把式冲他们喊道:“游韶兄!上车——”
父子二人一愣,仔细瞧了,做父亲的才一拍手叫道:“好个李奉诫,居然做起了赶车郎!”
“甚么赶车郎,这是致敬孔圣人,给你做‘御手’哩。”
“哈哈哈哈……”
大笑一声,被李奉诫称作游韶兄的拉着儿子的手,到了马车跟前,介绍道:“大哥,这就是‘李总编’。”
“呃!见、见过……小侄见过李江北!”
“甚么李江北,我同你大人相熟多年,不必如此。”
“小侄见过世叔。”
“哈,好个小郎!”
李奉诫拍了拍青年的肩膀,“游韶兄当年带你去城西草料场的时候,你才这么大,没曾想,一眨眼,上官家的聪敏小儿,如今都这般大了。对了,游韶兄,二郎呢?”
“庭璋同她母亲一起,还在京城。这次是带庭芝过来,见见淮扬风貌。”
“来得好,来了就长住算了。游韶兄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一个进士,莫要计较个甚么。这光景就算没个差事,还怕将来没有不成?他魏王主持个京城都颠三倒四的,真是庸碌无能,只配跟一帮老文虫吟诗作赋。”
在父子二人惊愕的眼神中,李奉诫自顾自道,“我是知道游韶兄喜爱做官的,你若是不嫌弃,去扬子县老李那里帮忙算了。在扬州伸开不得手脚,没甚意思。”
“德胜兄如今是简在帝心啊。”
“那算甚么。”
李奉诫摇摇头,忽地想起来一件事情,“对了,游韶兄,你若是想留在京城,倒也不是不行,不过现在扬州呆上一阵子。待我书信兄长,得了消息,再知会你。”
“仪……感激不尽。惭愧,奈何上官氏不能没于我手,只得苦心经营啊。”
“理解理解。”
李奉诫笑着拍了拍上官仪的肩膀,然后直接道,“横竖我如今也要用游韶兄你的文笔,谁不知道上官仪的笔头乃是一绝?”
“噢?是有甚么要紧事体?”
“还是西疆诸事,本想好好吹捧一番长孙冲,奈何胸腹之中,没甚墨水。谁曾想游韶兄要来,当真是合该有这么一遭。游韶兄,帮我写个文章,长孙冲这‘榻上苏武’不好听,怎地也得是‘贞观耿恭’啊。”
“好,这个容易,仪定不负所托。”
“托甚么,给钱的。”
上官仪听了,顿时脸皮一抖,想说又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