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呢?
眉眼淡然的长孙皇后并不没有去看冉仁才,但因为李治的提问,一脸尴尬的冉仁才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行大礼之后才谄媚小声问道:“皇后,小臣有件事情,不知当问不当问……”
此时,有个天竺艺人正在表演舞蛇,一边耍蛇一边喷火,好生热闹的样子。
“噢?冉君有甚么想问的,但问就是。”
皇后说的风轻云淡,冉仁才可不敢当真,还是低眉顺眼宛若毛犬,伏低了身子小声问道:“皇后,小臣斗胆,是想问问,陛下何时归朝?”
原本打算饮茶的长孙无垢顿时停住了动作,眼神垂落,一言不发地看着冉仁才。
只这么一个动作,冉仁才如遭雷击,猛地趴在地上,连连叫道:“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还请皇后恕罪,恕罪——”
“冉卿。”
“臣、臣在!”
“你的确罪该万死。”
“是、是……”
长孙皇后依然是那般的美丽端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温吞缓慢,然而正是如此,却让蜀中大豪冉仁才浑身颤栗,只觉得连魂灵都要出窍一般。
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比和皇帝面对面还要糟糕,至少,皇帝说要杀你,就是杀你,从不二话。
“陛下行程,也是能随便打听的么?”
慢慢地饮了一口茶,长孙皇后修长的手指端着杯碟,然后缓缓放下,“也就是予知你跟脚,若是换做旁人,治你一个谋大逆,你有口难辩。”
“是、是……”
“也罢。”长孙皇后双手虚按在前,看着前方表演的伶人,开口道,“说吧,可是有事求到陛下那里?”
“嗯?”
冉仁才一愣,猛地想要抬头,但忍住了这种冲动,只是趴在地上说道:“臣、臣想奏请陛下,效仿辽东故事,巡狩剑南……”
“噢?”
很是意外听到冉仁才说这样的话,巡狩辽东的一系列手段以及一系列工程,都是为了削弱东北地方势力。甚至可以这么说,这是用大工程来“减丁”东胡,那些个胡虏还未必能够反应过来。
毕竟,说到底唐朝还是给钱的,哪怕这笔钱,还是从契丹、室韦、靺鞨、扶余、新罗身上掠夺来的。
但给钱就是给钱,当今世上,愿意给钱的朝廷官府,有几个?
阴谋也罢阳谋也好,钱就是大爷是亲爹!
“听说冉氏欲开南境茶马道?”
长孙无垢脑子转的飞快,恐吓冉仁才归恐吓,但只要于她丈夫有利,还能顺带赚一笔,她是不介意用一下脑力的。
青海羌塘道同样有茶马道,但吐谷浑覆灭,鲜卑人尽数被杀,伏允一脉伏诛,整个鲜卑人的最后政治集团就算彻底消亡在历史长河中。严格地说,长孙无垢自己也是鲜卑后裔,然而长孙皇后对慕容氏的覆灭,不但没有半点同情,反而很开心。
“巡狩剑南?你可知道,剑南道路艰险,又多虎豹豺狼蛇鼠虫蚁,陛下岂能轻易犯险?”
“臣愿为王前驱,先行探路。”
言罢,冉仁才一咬牙,目光坚定无比,抬头道,“臣虽不敢自比杜南海,却也有为国捐躯之心!”
杜南海?南海宣慰使杜正伦?
弯弯绕绕,一旁的李治看得一愣一愣的,但却又暗暗佩服:这冉氏,倒也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