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君既为天使,缘何又同冯、冼勾通?恐引非议啊。”
杜正伦的幕僚们对此相当的担忧,这些幕僚的组成也相当的复杂,既有杜氏的家生子,也有杜氏的姻亲子侄,也有杜正伦早年的门生,也有杜正伦的“同窗”,甚至还有交州本地汉时苗裔。
作为“失势”的前中央高官,这种配置,天然地要抱团要搞小团体。只是唐朝蒸蒸日上,中国船舶又非往西,船大路直的天下,别说学什么赵佗,就是学赵氏孤儿都学不来。
“这是皇帝许给冯、冼的好处,某不过是为陛下一用罢了。”
摆摆手,杜正伦坐在船舱内,看着粼粼海波,出神道,“不几年,老夫居然连坐船都适应了。当真是物是人非,今非昔比。”
“朝廷不怕岭南做大么?”
“有甚么好怕的?岭南罢了,又非漠北。清点青海军三个团,便能平灭岭南,总计不过千五百人就能了账的地界,许点财货就能稳当,何乐不为?冯盎若是有心,哪能做唐臣?”
他说的轻巧,但内心还是佩服冯盎的,尤其是在欢州爱州久了,便对冯盎越发佩服。
这是个了不起的前辈。
杜正伦甚至觉得,后来人知道冯盎的,一定比知道他这个“秀才”的多得多。
当然了,杜正伦现在觉得或许他以后在史册中,应该也能混个脸熟。
“南海宣慰使”……嘿,那是随便谁都能混的?
要不是“榻上苏武”尚在西域,说不定就让给长孙冲了。
思量片刻,杜正伦忽地又道:“如今皇帝巡狩辽东,工部要在东海修路建城。除重整平壤之外,新制汉州、熊州之间,更要修建弛道。平壤所依涢水,其出海口更要修建港口,以联通登莱。”
“使君是说此行南海,手头有点紧?”
有人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既然杜正伦这么说,可见朝廷的资金还是有侧重的,暂时不可能倾向南海。要钱也得看人,更要看地方。
再说了,他只是“宣慰”地方,和皇帝“巡狩”那是两回事。
“缺钱啊。”
杜正伦说罢,“所以,还要诸君群策群力。”
现在杜秀才手里真正的依仗只有两样,一是皇帝老子给封的官,二是皇帝老子给塞的空白圣旨。
前者让杜正伦代表着中央,天然牛逼,光芒四射,魑魅魍魉鬼见愁;后者让杜正伦心中不慌,手中有粮,自然是办事说话嗓门也要大一些。
“使君不若效仿天竺黄冠子真人,如今李神仙在天竺,堪称是好大局面。便是甚么戒日王,执弟子礼不过寻常……”
“那道士也是好大的运势,手里听说也攥着圣旨。”
“如今河中、天竺,多有拜‘太昊天子’者,实在是不知是福是祸。”
“怎么?诸君莫非要使君效仿那道士,跑去南海哄骗愚夫愚妇?”
“这如何是哄骗呢?”
杜正伦的幕僚们,产生了小小的争执。
而在广州,更大的争执让冯氏头疼不已。
“吴楚齐鲁之地的船,是能随随便便遮拦下来的么?这几个地界的,还不捎带那条姓阿史那的疯狗,背后多是关陇的老世族,不似我等广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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