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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的越多,懂的越少啊。”
李董感慨万千,这是切切实实的感受,以前只盯着“治大国如烹小鲜”,还不觉得如何,横竖“圣人之言”牛逼不解释。
可眼下,圣人之言大部分情况下未必有用。你讲“君臣父子”,可不给钱,那对不起,不谈钱谈情怀,你这是要上天啊!
“辽东开渠挖沟修水库,君鹏以为能增田亩几何?”
“要实地勘察,不过以辽阳为例,增田二百万亩总是有的。辽河南北种麦、糜子、黑豆、黄豆极为事宜。因地广人稀,用八牛犁极为方便。倘使有沟渠直通大河,粮食进出也不成问题。”
贾飞说到这里,又举了个例子,“薇豆采摘虽说麻烦了一些,但在辽河,产量还是不差的。五月光景能种一茬夏豆,到九月,还能种一茬秋豆。夏豆要是伺候得当,一亩能得六石甚至八石。说来也是奇怪,这薇豆是喜热不喜冷的,在河套臣曾经种过,三石也极为勉强,偏偏在辽东,翻了一番。”
“噢?这是为何?”
李世民来了精神。
“大约是土质不同吧,各地土质,于不同农作各有加权。总体而言,南稻北麦是有点道理的。早年种豆还是要少一些,如今则是多了,除饲料之外,磨坊作业精细,也是要紧的地方。比如麦粉,幽州的麦粉白如雪,乃是上品,故而这几年,河北种麦者甚多,糜子反而少了。”
“唔……辽东倒也并非是苦寒之地啊。”
李董琢磨了一番,喃喃自语。
“辽东怎会是苦寒之地呢。虽说相较中原,是差了一些,可较之大洛泊以北,或是鸭绿水以南,堪称渤辽之江南。陛下既要开渠挖沟修水库,增加田亩之后,农作定以计划,养活两百万户不在话下,且辽地南北各有千秋,辽北极为适合畜牧,可以直接照办河套河东成法,牛羊存栏草场分区,再养活二三十万人还是不成问题……”
“咳嗯。”
一看贾飞在那里放炮,马周赶紧咳嗽一声,给他提个醒。
然而贾飞也没觉得自己是在放空炮,这都是考察计算出来的,只不过他也清楚,数字是数字,落实到政策,还是要人去执行。马周作为宰辅,不可能帮他一起吹法螺,皇帝也不可能真的就这么玩。
讲白了,辽地经营,还要考虑地方治理和边疆安全。
不过,这些就不是贾飞所邀琢磨的,他只是作为“顾问”,跑来跟皇帝谈话。
而李董原本打算的,是“巡狩辽东”之时,置都督府或都护府于此,辽阳就是他重点考虑的地方。因为这光景,李董还打算发动民夫修建两条辽阳直通渤海的路。像人字形,交错在建安州两侧。
只是听了贾飞所言,李皇帝心中又生出了别的想法。辽东是苦寒的,这一点,李皇帝不会因为贾飞的话而动摇,但苦寒也有苦寒的好处。
如果发动民夫之前,给民夫许诺脱离苦寒的甜头,不是正好可以给渤辽诸族本就动荡的“基层”致命一击吗?
“要是长孙冲在此,倒是上上之选啊。”
想到这里,李董猛地想起来,当年长孙冲在渤辽及室韦靺鞨之地,堪称战果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