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铁,像钢,比铁好用。”
“先生,这铁仿佛贞观十五年长安挖出来的前汉铁器啊。”
“要是用来做管子,肯定好。”
例行的江夏钢铁厂视察,陪同的厂领导和技术骨干纷纷表示要力争上游再创佳绩。但老张这回过来,压根没打算和他们闲扯,而是有个学生,在永兴煤矿的分厂,开了个小小的脑洞,然后……然后弄出来一个微妙的东西。
“五郎。”
“学生在。”
“我们边走边说。”
“是。”
熊淬火原先叫熊初五,家中行五,有四个兄长。嫡亲兄弟就一个,另外几个都是堂兄。家里原先是山民,薄地山地有六百来亩,没有水浇地,他母亲是獠寨出来的,早先日子不能说太糟,毕竟还有比他们更糟的。
因缘际会,他那个獠寨出来的母亲,居然硬是把他这个年纪刚好的儿子,送到了沔州“技校”。
整个江汉,有此等气魄和想法的獠寨女子,少之又少。
但到底熊初五还是顺利毕了业,顺利通过了江夏钢铁厂的考核,成为了钢铁厂的一个技术员。
“有实验报告吗?”
“先生,有的。”
如今名叫熊淬火的熊初五把乌漆嘛黑的实验报告递给了张德,老张扫了一遍之后,就知道这货开了个什么样的脑洞。
“你加了‘燧石’?”
“不是一般的‘燧石’,得是南昌货。山东‘燧石’便不行,依学生之间,定是这‘燧石’成份中,有不同之处。只是眼下手段有限,还不能探查出来。”
“先归档就是,往后继续试,然后先把南昌‘燧石’定下来,看看是哪里产的,到时候买了那个矿。”
“是,先生。”
学生们开了脑洞,于是,球墨铸铁诞生了。
虽然指标肯定一塌糊涂,但这玩意儿好用啊。
至于产量,肯定只和高炉规模和南昌“燧石”有关。老张大概能估计出南昌“燧石”是什么,甚至产地在哪里也清楚,但终究涉及到“铁”,事情就不好办。套两三个马甲换几个不同项目,总归是要的。
兴许就得弄个江夏管道厂出来,然后目的就是这点球墨铸铁。
老张虽然很高兴,但还没有高兴到不能自已,贞观十七年的当下,生铁品质不要太差,就已经足够了。
一般精锐部队的甲叶,熟铁片绰绰有余,周围蛮子有几个能破防的?按照丝路上最优质的天竺钢,这玩意儿的产量全看老天,只有技术上的意义。
因为北天竺那个能产此钢的土邦,每年产量,也不过是五百斤左右。一批次所产钢锭,都是两斤左右的圆球,原先大部分都是出口到波斯,长孙冲在河中时,将这种钢命名为大马士革钢,是因为同行者苏拉,认定这是在大马士革见过的。
而实际上,这些钢材料的产地,在波斯以东。
丝路重开之后,有了勃律山口作为通道,天竺钢可以从勃律山口进入碛南、且末,然后出口阳关,在敦煌就能交易。
敦煌宫宫监是给皇帝办事的,基本上出口到唐朝的几百斤天竺钢,都是全部吃下。
贞观十七年的当下,有多少钢锭,李世民都干消化。更何况,也没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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