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俺还听说,除了乔都督,见别家也是行的。且本钱要少的多……”
“噢?”
本来回京目的是陈述项目内容,可眼下哪儿管得了那么多,鄂州那地方虽然蒸蒸日上,可欠账一千不如现钱八百啊。这要是逮着个机会,跑去碛南都督府那鬼地方熬一熬,总也不必鄂州还难熬吧?
图伦碛那大沙漠,好歹没吸血的蚂蟥,一丈的鳄鱼,会飞的蟑螂等等“珍兽”吧。再说了,眼下既然设了督府,肯定是用人之际,只要是人才,还怕没前程?
从鄂州来的时候,早就听说不少青少年为了效仿“程都尉”,那是满腔热血立马就要喷突厥人一脸。既然这些夯货都敢拼,自己好歹是有门第的人家,怎地还不如?
不过正所谓消息得快狠准,作为一个老江湖,鄂州来客顿时一咬牙,从怀里又摸出三十枚铜钱。
他此行带了钱囊,铜钱哗啦啦的响,除了铜钱,剩下的银元,都藏在脚底板里,别人也不知道。
车把式耳朵灵光,只听到铜钱的声响,只闻到铜钱的气味,以为这鄂州土鳖也就这点行情,便撇嘴摸走三十枚开元通宝,然后压低了声音道:“俺在左领军卫也有兄弟当差,俺听一个兄弟说的,说是若去怀德坊,寻卢国公夫人,便有个前往碛南州的门路。”
“卢国公?”
“碛南都尉的父亲大人啊。”
“对啊!”
一拍脑袋,看着车把式猛地把衣裳一紧,生怕他把铜钱要回去的样子,这鄂州来客顿时一阵懊恼,心中暗道:我真是个豚彘脑袋,张江汉的结义兄弟,便是卢国公家的三公子,怎地不去寻这门路呢?
只是他又忘了,不来长安,他哪里晓得这消息。
到了城内客舍,住了一宿,也不见有人传播这等消息,以为是个车把式骗人的胡吹言语。哪曾想过了几日,又是新月月初,骤然就有朝廷新政颁布。
和那车把式说的一模一样,当真是《碛南都督府辟除新政》,里面详细地描述了关于碛南都督府具备的选拔人才任用的范围,以及举荐用人的官僚最低要求。
一时间,碛南都督府都督乔师望,直接成为贞观十五年最红之人,没有之一。
“如此一来,乔师望堪称一方诸侯啊。”
“这等权柄,几为封建。”
“朝廷此举有何深意?”
五庄观老干部活动中心,一群老干部在那里讨论着。
忽地,唐俭摸着下巴,微微颔首:“此举倒是不差,若有二十年,至多五十年,约莫二代人光景,此地亦是陆上辽东。”
“噢?茂约,你这般看好?”
“当下和前隋是不同的,若以旧朝论,填补甘陇,多是从巴蜀、关中迁徙百姓,乃至流放诸等犯官家族。而此时决然不同,只说‘运粮换引’一事,敦煌之于碛南都督府,便犹如凉州之于陇右道。”
几个老头一听,回味了一番,倒是明白过来,纷纷点头。
“此事依茂约之见,是谁之功?”
唐俭哈哈一笑:“还能是谁?多半是出自长孙无忌和房乔这二人。若老夫所料不差,乔师望此去,不过是个奶公,唯有郭孝恪……”
说到这里,唐俭自己闭口,众人也是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