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之流,更是直接跟鲜卑人合作,自立为王。
然而天下一统,作为帝国的皇帝,又有谁愿意有人把重要的物资,去走私给生死存亡的大敌呢?
世家和资本家一样,他们没有祖国,甚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那都是说给别人的。
唯有皇帝一家,才是与国同休家国一体。
这个时代,有族的概念,却无“民族”的自觉。
说到底,中国中国,这是一个“世界”,而不是一个国家。中国即天下,在这个时代,是准确的,也是大多数情况下合理。
中国之外,不管是中国之民亦或是天竺突厥波斯之流,都会感慨中国的富饶高产安逸祥和。
中国即天下,中国即世界。
作为“天下共主”,李世民不允许北地豪族的这样做那样做,于是,冲突发生了。
现在,他要迁都,把长安以及关内的势力带到山东去,带到河南去。山东士族,又有谁不胆颤心惊。
“若制盐、贩盐同白糖一般需要‘产本’,定有大户作乱。”
李震同意张德的观点,李皇帝想要靠迁都来转移实力,削弱关中军头实力的同时,又镇压山东士族。
压制山东士族的细节,不外是人、地、钱三方入手。人未必会杀多少,贞观朝不管怎么说,在贞观十一年的年尾,依然人才缺乏,需要大量的官僚来维持朝廷的上下运转。
下手的地方,一定是田地和收益上。
而“盐铁”,则是五姓有恃无恐对抗中央,屹立数百年而不倒的核心本质。他们自保之余,只需要将这些物资武装野心家,野心家自然会去咬死想要对他们下手的无知之辈。
倘若是智力正常的敌人,却又因为需要人才来维护统治,又不得不饮鸩止渴,继续和五姓合作。
这是个相当恶劣的循环。
苻坚、拓跋珪、慕容氏……这些胡人旋起而灭,沸沸扬扬嚣张一时,今日五胡何在?
“去岁太子东巡,希望无事啊。”
李震突然又感慨一声,李承乾这个笨蛋去东巡闹的长安人都知道太子他贤德,这简直是智障行为。
万一作乱的人里面有人拿这个说事,到时候暖男太子窝东宫数腿毛去吧。
“我们先假设皇帝迁都。”
张德说着,问李震,“伯父能打探到消息吗?”
“不能。”李震摇摇头,“别说大人,房相杜相同样如此,兴许……”
忽地,李震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人。
老张一看他表情,顿时摇摇头:“长孙无忌绝无可能,此事事关重大,他一个外戚,没甚用处。皇帝是不会和无权外戚商议迁都事宜的。”
“还是先假设迁都。”
张德继续说道,“迁都洛阳之后,皇帝会先拿谁开刀。”
“其实,说来说去,皇帝也不会一网打尽,只有两种可能。”
夹了一块凉拌猪耳丝,吃完之后,李震才抿了一口黄酒,“要么抓大放小,要么只诛首恶。”
“嗯,不错。”
老张点点头,心中却也有些烦闷:就怕李二醉翁之意不在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