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鼓,语调响亮,询问:“田胥,你也这般认为吗?”
“一箭之遥,燕帝怕没有徒手夺刀本领?”田胥反问。
“不错,朕非神仙,确实不能在一箭之遥内,徒手夺刀,”林枫颔首,并不掩饰能力不足。
忽然,林枫面色冷肃,浑身释放杀气,朗声喝道:“不过,蒙阔你不要忘了,当初你我约定,尔等归降大燕,助朕一统江南,朕放过女帝。
如今,既然你选择食言,那么,我们之间约定作废。
今夜你蒙阔,田胥欲舍身成仁,朕不阻拦,不过,明日燕骑杀向东方,朕会昭告天下,皆因你们出尔反尔,才为宋国招来杀身之祸。”
林枫轻笑,你蒙阔,田胥不是忠心女帝吗,又欲流芳百世吗?既然如此,朕偏偏不让他们称心如意。
“燕帝,你怎可如此?”蒙阔闻声,内心着急,若燕骑东进,顷刻间,女帝,宋起率领的宋军残余将灰飞烟灭。
更重要,他杀身成仁,不但无法保全宋国,而且给宋国招来兵灾,大宋灭国,不过顷刻之中。
林枫面孔古井无波,略带怒意,道:“朕为何不能如此,朕是看中你蒙阔,田胥才华,选择宽恕。
今日,你们杀身成仁,流芳百世,让天下百姓把朕当做狭隘小人,无道昏君,那么,朕何不坏人做到底,消灭宋国,一劳永逸。”
闻声,蒙阔呆若木鸡,田胥亦大吃一惊,暗暗埋怨蒙阔怎与林枫有这般交易。
如此,岂不是陷两人于不义吗?
林枫可是出名的铁血君王,一言九鼎,既然道出挥师东进,他们身死必征讨女帝。
刹那中,田胥左右为难,蒙阔搭在脖颈的战刀,也渐渐落下。
“皇上,蒙某身死,尘归尘土归土,再不问世间俗事,即便皇上派遣军队平息宋地战乱,与蒙某又有何干系?”沉默半晌,蒙阔策马上前,双眸紧闭,俨然一副求死姿态。
林枫观之,哈哈大笑,讽刺道:“既然你蒙阔欲赴死,要尘归尘土归土,为何连自裁勇气都没有吗?
这幅姿态,又欲陷朕欲不义吗?你蒙阔珍惜自己名声,朕身为国君,将吞八荒并六合,治理列国百姓,难度不懂得珍惜自己羽毛吗?
蒙阔,田胥,要降便降,不降就痛痛快快上路。”
自蒙阔放下战刀,田胥变得沉默,林枫就知道抓住了两人软肋。
语落,左右双手自燕骑手里抽出斩马刀,仍在蒙阔,田胥前面。
负手而立,一副置之不理姿态。
他言尽于此,若两人照样顽固不化,执迷不悟,也无需浪费口舌。
这时,蒙阔宠妾韩珍儿携幼子上前,抓着蒙阔手臂,道:“相公,归降吧,父母老迈,孩子尚幼,难道相公忍心让白发人送黑发人,让孩子自小无父,让妾身守寡吗?”
闻声,蒙阔神情痛苦,自古忠孝两难全,他这刀下去,既不忠于女帝,又不孝顺父母。可是,留守燕国,苟延残喘,女帝又是否明白自己苦心呢?
沉默中,蒙诺抓起蒙阔手臂,叫道:“父亲,诺儿害怕?”
蒙阔陷入忠义与亲情惊涛骇浪中,苦苦挣扎。
这时,田胥上前,睁开紧闭的双眼,叹息道:“罢了,罢了,蒙将军,归降吧,燕帝正值,燕国兵峰正胜,征讨南方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万里江山迟早归燕,我们何必苦苦折磨自己,牵连女帝,背上不忠不义之名。”
“相公,听田大人的吧!”韩珍儿再劝。
闻声,蒙阔手里战刀,哐当一声跌落地面。
双膝跪地,向林枫行礼道:“皇上,臣有罪,辜负皇上信任与厚爱。”
“皇上,臣亦有罪,请皇上知罪。”田胥躬身道。
一时,四方宋军,纷纷丢下兵器,跪拜地面,
林枫摆摆手,道:“蒙将军,田大人,你们何罪之有,难道黎明外出,观山日出也有罪吗?”
听声,蒙阔,田胥,神情一怔,旋即明白。
不得不佩服林枫胸襟,此时,还为两人着想。
这时,林枫向侯铭封摆摆手,侯铭封上前,自铠甲中掏出圣旨,道:“蒙将军,田大人接旨。”
蒙阔,田胥惊讶,紧接汗颜,他们深夜叛逃,林枫竟猜出两人再次归降。
看向林枫,不知该说着了对方得道,还是说,林枫技高一筹。
无奈跪拜,侯铭封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蒙阔,田胥迷途知返,归降燕国,特封蒙阔为征南骠骑将军,封田胥为兵部侍郎,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