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旁,芈姜在哺乳之后,一边哄着幼子赵卫,一边插嘴道。
“赵永言么?”
赵弘润微微一愣,随即了然地点了点头。
的确,太子弘誉的长子赵永言,比赵弘礼的太子赵永律——如今应该改称赵成律——小上两岁左右,听说确实聪明伶俐,不过具体的赵弘润却不是很清楚,毕竟他与那两个小侄子都不是很熟悉。
不过听雀儿说,最初在太子妃崔氏与她们俩因为不熟悉而感到尴尬时,全靠在旁赵言与赵卫的互动,使两家的女人逐渐变得融洽。
这正是因为这样,芈姜才会夸赞赵言,并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怀中昏昏欲睡的儿子:“但愿我儿日后也能如此聪慧。”
听闻此言,赵弘润笑着说道:“那你就得狠下心,从小严加管教。”
作为过来人,赵弘润非常清楚,王室子弟看似从小就比同龄人懂得更多、更乖巧自律,那是跟严加管教分不开的。
听了赵弘润略带调侃的话,芈姜顿时就不说话了。
又聊了几句后,赵弘润却与雀儿到隔壁房间歇息去了。
在雀儿整理床榻的时候,赵弘润端着那杯茶坐在房内发呆——他在回想今日到太子府赴宴的经过。
不得不说,无论是他自身的感受,还是从芈姜、雀儿口中得知的崔氏的态度,太子弘誉与太子妃崔氏,对待他们夫妇可谓是关切有加,当然,若是理解为笼络也没什么问题。
但是赵弘润却觉得,这份关切下,实则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说得直白点,今日在宴席中,太子弘誉并没有向赵弘润提及为何收回冶造局、兵铸局的话题,这场酒席下来,赵弘润只记得崔咏的妙语连语,其余毫无收获。
而且事后,由于当时太子弘誉已喝得酩酊大醉,赵弘润也没有机会问起这件事。
『故意为之么?』
赵弘润微微皱了皱眉头。
次日天明,赵弘润决定带着芈姜、雀儿二女以及幼子赵卫,入宫拜见沈淑妃,顺便看看他的父皇。
结果当他们来到皇宫时,却被一干墨甲禁卫给拦在宫门外,原因是没有通行令牌。
当时,宗卫种招大感惊愕,手持「肃王府」的令牌,对那名禁卫统领微怒道:“你眼睛瞎了么?这不是?”
然而,那名禁卫统领却摇了摇头,说道:“并非此物。”
听闻此言,种招心中大怒。
要知道,想当初他们出入皇宫时,有时甚至连令牌都不需要,那些禁卫一瞧见他们,就会当即放行,可今日倒好,即便出示了令牌,仍被阻拦在宫门外。
就在种招即将发作时,赵弘润走下了马车,他一边安抚愤怒的宗卫种招,一边询问那名禁卫统领道:“不知你口中的令牌,却是何物?”
那名禁卫统领显然是认得赵弘润,当即面色一正,拱手行礼道:“施肇(zhao),拜见肃王殿下。”
“施肇?你是陈留施氏族人?”赵弘润好奇地询问道。
那名叫做施肇的禁卫统领恭敬地回答道:“是的,肃王殿下。”
赵弘润上下打量了几眼施肇,随即若有所思地问道:“你与施融、施奋、施亮三位大人如何称呼?”
施肇恭敬地回答道:“家父名讳融……”
“原来是陈留施氏的公子。”赵弘润恍然大悟,随即笑着说道:“不知令尊以及两位叔父身体可好?在大梁么?还是在陈留?”
施肇闻言,脸上露出几丝尴尬之色,恭敬回答道:“家父在陈留,二叔去了上党,至于三叔……如今在安邑,唔,在桓王殿下身边。”
『陈留施氏的三兄弟,当真决裂了?』
赵弘润闻言不禁有些吃惊。
这件事他多少了解一些:由于当年爆出雍王弘誉并非施贵妃所生,再加上雍王弘誉那时候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并未出席施贵妃的殡丧之事,引起了陈留施氏三兄弟中二爷施奋与三爷施亮三人的不满。
事后,陈留施氏便分了家,施氏三兄弟分道扬镳,大爷施融仍然在太子弘誉这边,而二爷施奋,则前往上党,与桓王党贵族合作经营酒业生意,而三爷施亮更干脆,直接投奔了赵弘润的弟弟桓王赵弘宣——像济阳李氏等许多不肯向太子弘誉低头的原东宫党那样。
因为涉及到自己的弟弟桓王赵弘宣,赵弘润不便再多问,岔开话题道:“施统领,你方才所说的令牌,不知是出自何处?是宗府签发么?”
施肇恭敬地回答道:“回禀肃王殿下,并非是宗府签发,而是由垂拱殿签发……当然,若是肃王殿下有东宫的令牌,也可出入。不然……”他脸上露出几许为难之色,讪讪说道:“卑职实在无法交差。”
听闻此言,赵弘润心中不觉有些惊讶。
太子弘誉对皇宫的掌控,已到了这等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