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沃对于凌晨这种铤而走险的做法实则不太同意,尤其身为律师,参与到这样的事件当中,让他觉得,与职业有悖,可因为事涉乌为,又牵扯到几年前火焰一案,他又心甘情愿的帮助凌晨,所以,前前后后下来,他是一边帮着凌晨做事儿,一边矛盾着自己内心的纠结。
哎,跟C国人打交道,真是头痛。
比起爱德华·沃的担心,凌晨到是自信许多,摇了摇头,手指探向爱德华·沃身边的烟盒,拿过来,送到嘴边一颗,点上。
“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爱德华·沃见凌晨这几天心情依然很美丽,时不时的就带着小媳妇出门逛逛,这节奏,他都有点承受不了了。
“你们不是很好的哥们吗?”
不该肝胆相照的吗?
爱德华·沃迷惑了,他觉得C国语言真是美妙极了,几个字,就能把一种情怀表达的淋漓尽致。
只是,做起来,好像有些词不达意。
凌晨任由他发问,慢条斯理的抽完了半根烟,另外半根,真的扔到地上,踩灭,然后才单手撑着沙发活动活动腿,胸有成竹的说道:“他的目标是我,不会把阿衍怎么样的。”
顶多也就受点皮肉之苦。
爱德华·沃实在无法理解,跟赤熊弟弟这样的凶狠之人做交易,凌晨的这份胸有成竹,是从哪儿来的?
“WBMY那边这几天还要折腾折腾,乌为想坐稳屁股下的椅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该放的东西,都放出去了。”
似乎看出了爱德华·沃的质疑,凌晨耐心的给他解释一句。
爱德华·沃到也不笨,他亲手做过的事儿,自然知道引起的效应,“只是,那些股东闹腾的再欢,也拿不到实质的证据,三天后,邬董就要下葬……”
“亲情无国界,如果没有深仇大恨,父亲死了,当女儿的就算远在天边,也要回来奔丧的。”
不然,就很容易被人借题发挥。
凌晨意有所指的拍了拍爱德华·沃的肩膀,没跟他再多谈,事情已经在按部就班的进行了,结局,很快就要来到了。
爱德华·沃愣怔的看着凌晨自信的背影,等到房门关上,砰的一声,他才像反应过来什么。
是啊,WBMY的邬董对大女儿的器重人人可见,如今,乌为虽然把持股份最多,可邬董的股份并没有转给他,邬冬冬一人之词不足以为信,邬晓晓若不到场,他们抛出去的饵,就足够发挥其潜在的力量。
邬晓晓……
以此方式逼乌为将邬晓晓带到公众面前,也算是凌晨布的一部好棋。
这是个讲法治的国度,乌为又是个心思极深的人,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邬晓晓可能被乌为关押了,尤其还压在他自己的家里,没有搜查令,他们的行动就会受到掣肘,只能换种方法,让邬晓晓主动走出来。
虽然这部棋局很精密,可有一点,爱德华·沃还是有点担心的,他怕邬晓晓已经跟乌为一条心了。
毕竟真如他所了解的情况那般,邬晓晓在邬冬冬与凌氏接洽期间,一直被乌为关押的话,一个男人关押一个女人,要说不动点念头,怕是很天真。
一个女人若是被一个男人占有了,心思上会发生质变,或者被男人收买,或者,心里充满怨恨。
这部棋,他们赌的是邬晓晓心里的怨,但愿,他们能赌赢,上帝保佑。
男人们布了怎样的局,周郁不得而知,她这会儿正看着突然进来让她收拾行李的凌晨,诧异的问道:“准备回去了?你在这边的工作结束了?”
“不是,是妈刚才打电话过来,说小睿发烧,她自己有些慌,所以,我跟她说,让你先回去。”
“小睿发烧?”
周郁有些被吓到了,未及仔细看凌晨的闪烁的眼神,连忙顺从的收拾起了自己的行李。
其实,就是一些换洗的衣服,一个箱子就可以解决了。
很快的收拾好,她拎着箱子站起来的时候,突然想到,“那你自己在这边吗?”
“放心,这边很快处理完了,事情办完,我就回去了。”
凌晨瞧着她左右惦念的模样,心中柔软成了蜜浆,上前伸臂,将她圈进怀里,微微收拢的手臂,有些紧的箍住了她。
眉眼停留在她身后落地窗的上面,今天雾霾,外面的天色看不出时间来,屋里开着灯,没拉窗帘,两人的身影透过玻璃窗反射回来。
她老实的靠在他的怀里,明明能感觉到她担心儿子在心急,可这会儿,大概是觉得要分开几天,她竟然学着他搂抱她的力道,在收紧手臂。
“乖,很快就回去了。”
耳边有低低的哽咽声,凌晨知道,周郁哭了。
是因为舍不得离开他。
从警署出来后,她变得很粘人,他无论做什么,都要先安抚了她,再去做,而且,会在固定的时间里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干什么,任由她打趣着,自己越来越粘她。
其实,他是不想让周郁察觉到自己心里还隐匿着恐慌害怕不安的情绪。
他是她男人,没保护好她,让她被自己惹下的事儿牵连,心里已经很难过了,怎么会让她跟他一起迎接很快就要到来的危险。
他没把握。
那样的场景会很乱,他怕自己一个顾之不及,她会受到伤害。
措手不及,有一次,便已够了,他不会让别人再有乘虚而入的机会。
所以,他背着她,安排了私人飞机过来。
瞧瞧,连公航都不敢让她做了。
还有,小壑生病是真的,却是他让唐七做的,虽然有点对不住儿子,可至少,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这几天每每出门,凌晨都知道,酒店外,有一双,甚至几双眼睛在盯着他,无非是探知他的行踪,看他有没有从这个城市逃离。
哼,他才不当缩头乌龟呢。
送周郁出门,他并没有亲手提行李,也没让周郁拿,而是交给了爱德华·沃。
两个男人心照不宣,他和周郁轻手利脚的到了楼下,期间,周郁因为在楼上红了眼圈,这会儿被凌晨揽着侧挨着他,头是低着的,所以,周围纵使有盯在她们身上的眼睛,也只以为这两人还像前些日子那些粘乎出游。
不过,这样的天气,雾霾遮住了视野,能见度极低的情况下,两人竟然不在酒店里老实的呼吸点新鲜空气,反而去外面吸毒气,暗处的眼睛也是醉了。
酒店门口,泊车小弟叫了辆车过来,一辆本市牌照的出租车,凌晨拉开车门,扶着周郁坐进了后排,随后,自己也坐了进去,像是报了个地点,然后,出租出开出停车道,驶向公路。
这样的天气,车速很慢,能见度只有十米,车与车间的间隔都默契的拉到了五米,避免意外。
司机掐着绿灯变光的时候,陡然穿过十字路口,将后面的车,抛在了红灯后,六十秒的间隔差,车子在能见度以外的位置停了下来。
“对不起先生,女士,我车坏了。”
“没关系,我们换车。”
一切,都进行的那么流畅,司机找了合适的借口,凌晨大方的付了车费,拉着周郁下来换车。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三十秒内,因为通往机场的路段,每样街的红绿灯变灯口处,都有一辆备用的出租车。
换了车,再次报了位置,继续前行。
周郁丝毫没察觉出异常,只一边担心着发烧的儿子,一边拉着凌晨的手,有些恋恋不舍的感觉。
能见度低,车速不快,凌晨看出周郁矛盾的情绪,故意说着话引开她的思路,不让她在这种事上纠结。
平时三十分钟车程,可天气所阻,生生开出了一个半小时才到达机场,不过,这到不耽误登记,因为这种天气,飞机起飞也要等待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