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进警察署的?
噢,也不能说没见过,律师保释嫌疑人都是要跟警察打交道的。
与爱德华·沃同样持有怀疑态度的,自然还有周郁。
她疑惑不解的看着凌晨,目光瞟过爱德华·沃明显忿忿不平的眼神,扭头又看向凌晨。
“累了,靠着我睡会儿。”
明明看懂了她目光里的困惑,凌晨偏偏曲解了她的意思,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重新抱着她侧躺进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抚着她的背。
又开始秀恩爱了。
爱德华·沃深刻的觉得,这男人不是来救媳妇的,他是来泡妞的,不分时间地点的乱泡。
明明不想睡的,明明想用余下的十几个小时再好好跟凌晨说说话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周郁被凌晨拍抚着哄了一会儿,竟迷糊的睡了过去。
感觉到怀里周郁的呼吸越来越均匀,凌晨拍抚的动作也渐渐缓了下来,之前还透着笑意宠溺的眸光以肉眼可见的冷凝成冰。
事情,比他想像的棘手。
他原本散漫的态度随着脸色渐渐沉冷下来,整个隔间都开始冒起丝丝寒气。
原本抱臂在一边不忿的爱德华·沃终于察觉到气氛的不同,一双惶惑的眸子猛然撞见凌晨眸子里的戾色,吓了一跳,“你……”
“嘘……”
凌晨以唇为声,提示爱德华·沃注意音量。
爱德华·沃刚要跳脚,被凌晨一瞪,竟然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这样凝起满身戾色的凌晨,是他所不知道的。
噢,他其实对凌晨,并不熟悉,只不过,从短短几个小时的接触中,这个男人一直给他强人所难的印象,再加上他的面部表情一直很柔和,所以,他以为,他应该不是个很难说话的人。
哎,前后矛盾。
爱德华·沃觉得,他这会儿怎么想,怎么错。
索性,就什么都不想了。
凌晨等着爱德华·沃安静下来,才低低的提了个名字。
“你想查她?”
爱德华·沃有些不大赞同的看着凌晨,对于他把思路放到案子以外的人和事上,表示不满。
“两个小时到三个小时之间,我要所有的资料。”
爱德华·沃:“……”
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说让他留在警署了,就这么一件事接一件事儿的查,想走也走不了啊。
爱德华·沃家族的人脉足以让爱德华·沃坐在警署,拿着一只手机,便可以摇控下面的人办事儿。
凌晨拿到他想要的资料,在两个小时后,三个小时前,刚好是他要求的时间范围内。
对此,他很满意。
在这期间,他抱着周郁换了个隔间,之前爱德华·沃提到可以换的相对安全那个,有床,双人床,还有被褥,虽然凌晨很嫌弃。
将周郁放到床上的时候,她抓在凌晨后背的手还紧紧的攥着他身上的布料,那是极度不安全感的体现。
凌晨并没有离开她,不过这样的姿势又的确不方便看东西,所以,他将外衣脱下来,放在周郁的手里攥着,顺便给她当被子盖在身上,然后自己挨着她倚靠在床边,一手搭在她的肩上,一手揉按着眉心,给自己醒神。
爱德华·沃虽然知道非礼勿视,可这狭小的空间里,他又被迫等待在这儿,所以,欣赏这对夫妻的你侬我侬到成了打发时间最好的法子。
资料送来的时候,爱德华·沃下楼去取了一趟,顺便给警署里的工作人员送了些水果,饮料什么的,这些小东西,跟受贿还联系不上,大家也乐得受了。
A4纸复印的来的东西,一页页在凌晨的手中摊过,每看完一页,都会递给爱德华·沃,“牢房”里搬来个临时的桌子,充当办公桌,资料被一张张归类,爱德华·沃也在资料中寻找破绽。
“这张。”
凌晨手指落在一张照片上,是邬晓晓穿工作装照的,小西装,包臀裙,干练又不失妩媚,很让男人动心那种。
他的指尖,落在邬晓晓左脸的一块斑上。
如果照片不是这么高清,或许,她还不会注意。
“怎么?”
爱德华·沃目光盯向凌晨的手指,在照片上扫射两圈,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这块斑?”
凌晨像是呓语,又像是呢喃般的低声念叨着。
爱德华·沃离的近,听到一些,目光再度落到邬晓晓那张照片上,不明白一块斑有什么好看的?
女人长斑挺正常啊?
“明明是右边……”
又是一句呢喃,声音依然不大。
爱德华·沃有点要被折磨疯掉的节奏,在这么个闭塞的空间里,他还不能抽烟,想要查东西,又施展不开,整个就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打了这么多年官司,第一次碰到这么憋屈的事儿,爱德华·沃真有种撂挑子走人的冲动。
“到底怎么了?”
这句话,声音有点拔高,明显惊动了床上睡着的周郁。
好在,凌晨的手反应很快,动作极轻,又极柔的在周郁的肩上拍了两下,看着她咕哝着翻了个身,缩着身子,将他的手臂抱进怀里,又沉沉睡去,这才转过头,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爱德华·沃。
怨他喽?
爱德华·沃真心想骂人了。
好吧,那男人的眼光太凶,估计他要开口骂人,这男人没准跟他武力对抗呢。
噢,“等等……”
爱德华·沃手指突然停在一个点上。
是一张合照。
不知道是办事的人顺手牵羊,还是跟邬晓晓的资料相关,在所有文件的最后,掉出一张十寸照片,好像是办公室摆台那种。
爱德华·沃非常奇怪的盯着里面一张面孔,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诧异的咕哝一句,“他怎么会在这儿?”
“谁?”
顺着爱德华·沃的手指看去,凌晨看到照片上的一个男人。
一张外国男人的脸。
“修东亭。”
目光陡然变的锋锐,极其确定的语气带着某种压抑的狠厉,有什么从大脑里一闪而过,像流光,快速的划过,在他不及捕捉的时候,就消逝了。
凌晨知道,那道流光,属于男人的直觉。
而他,很相信直觉!
“你认识,可他不该叫这个名字啊,他是A,几年前我初入律师界接触的时候,他明明不是叫这个名字。”
爱德华·沃有些疑惑的将目光睇向凌晨,一边阐述着自己的观点,一边等着他解释。
“A?”
凌晨看了一眼爱德华·沃手指落下的方向,摇了摇头,“他旁边那个,叫修东亭,是我国正在通辑的逃犯?”
“逃犯?”
爱德华·沃手指一移,落到他认识的那个A男人旁边,“是他吗?”
凌晨点了点头,目光渐渐凝起了危险的凌厉。
爱德华·沃到也不奇怪,好像这种事儿遇的多了,他的手指又移回那个A男人脸上,轻声嘀咕起来,“想不到,他还真能脱离苦海呢。”
“呃……”
竟然用上了脱离苦海这样的词,凌晨一时诧异,凝眸打量起了那个A男人,“犯过法?”
“不是他,是他哥哥,一个很厉害的走私集团首脑,我从事律师职业接触到的第一个案子,就是他哥哥手下人枪杀了一个无辜的小女孩,当时我初出茅庐,这个案子的证据又很全,所以,我直接运用法律,为那小女孩讨了公道。”
说到这儿,爱德华·沃脸上露出一抹回忆,似有悲伤的情绪酝酿,“那个时候,我以为我帮助了那个小女孩,虽然她死了,可她的灵魂得到了安慰,可在那儿之后,她的家人却连遭迫害,都是这个男人哥哥所为,那个被叛了终身监禁的罪犯是他哥哥的亲信,叫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