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凌晨带着周郁闲庭信步般的消着食,东拉西扯的说些杂七杂八的话,偶尔在脑袋晃动时,眼角的余光会不着痕迹的撇过她的脸色,见她似乎并未被还在进行中的手术影响情绪,心情微松。
突然,手臂中圈着的身体一顿,凌晨侧目疑惑的看着周郁四下张望的样子,好像,在找什么?
“怎么了?”
“我想去下洗手间。”
周郁侧眸没看到指示牌,转过身对凌晨说着。
“我带你去。”
身体与声音同步,几乎尾音方落,凌晨已经揽着周郁欲朝卫生间走。
周郁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小孩子。”
女人的声音柔软,微嗔之言并没有影响凌晨继续牵引她走的步伐,及至看到了卫生间三个大字,他才渐渐停止了脚步,抬手拍了拍周郁的腰,“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几乎在周郁刚刚进了卫生间,凌晨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提示,是唐七。
“有进展了。”
手机贴在耳边,凌晨略略压低的声音,便传了过去。
唐七吐了口气,“嗯”了一声,“果然如咱们的推算,他们的行事很小心,即便是走熟的地带,也没有放松戒备,先期探查的人已经到了。”
凌晨眉眼微垂,脚尖在干净整洁的地面上闲适的轻划,心里仿佛早有计较,“让你的人跟先期探查的人找个机会碰一下,记住,别太刻意。”
对于这一点,唐七还是比较自信的,“好,我这就安排。”
简短交谈,前后不过一分多钟,收起手机时,凌晨目光略暗的看向卫生间的门口,深邃莫名。
陈鹜德的手术持续了五个多小时,直到深夜,冷莫璃才略带疲惫的从手术室里走出来。
原本以为会看到凌晨或者周郁等在外面,目光所及,除了空旷,好似再无其他。
呃,也不能说没有其他,至少,这会儿吹在他身上的凉风,一如既往的展露着它们的风雨无阴。
呵……
还真是放心呢。
他嘴角似轻勾了一下,极小的弧度,若非熟悉到亲近的人,只怕看见了,也只当自己眼花,或者说,只当他为了抿起嘴角。
吴为熊慢了冷莫璃几步走了出来。
作为医者,冷莫璃的专业水平达到了他望尘莫及的地步。
虽然不同科,可自己对自己的水平,吴为熊还是有认知的。
此时此刻,他心里其实是矛盾与欣喜并存的。
从被迫与凌晨合作,随时提供H市的近况,到现如今,看着自己手里几乎绝了逢生机会的病例,有可能重生,他提着几个小时的心,终于,安稳的落地了。
好似,这些日子以来被夹在缝隙中的矛盾心情,也因为这场手术的完美落幕,而少了愧疚。
“冷大夫。”
张嘴叫住了眼看要拐过楼道离开的身影,吴为熊加快了步子跟了过去。
冷莫璃不知道是因为累到眼花耳背没有听到,还是本身性子的关系,不愿意搭理,竟是没停下脚步。
吴为熊对冷莫璃不熟,以往电话来往的都是尹啸,这会儿,实在拿捏不住这位医学天才的心思,在连追了一会儿而没赶上人家离开的步伐后,便失了再追的意思。
“吴大夫,你要不要跟着病人一起去病房休息?”
虽然换骨髓的过程很成功,可后期观察一样重要,紧随在两个大夫身后出来的护士们,一边推着病床往电梯间走,一边请示吴为熊。
在她们的认知里,吴为熊算是这个病人的亲属。
嗯,冷莫璃似乎就是这么介绍的。
吴为熊既然没追上冷莫璃,这会儿自然要跟着陈鹜德去病房,点了头,“行了,走吧。”
抛开吴为熊先一步离开的冷莫璃,这会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换了衣服,直接拿出手机给凌晨拨了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对方才接起,还没开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吵闹的声音,很乱。
“在哪儿?”
冷莫璃疑惑的皱了下眉,他以为这两口子回家了?
可现在的情形,明显不是。
凌晨护着周郁退开了吵闹的人群,示意向西看顾着点,这才拿着手机挪开几步,眼睛不离周郁,话却是对冷莫璃说的,“成功了?”
“第一步算是吧,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要看后期有没有排斥现象。”
冷莫璃以专业的口吻说着陈鹜德的病况,话落,又回到了前面那句,“你们在哪儿?”
这么吵?
电话里的吵闹声,真不是一般的小。
凌晨皱了下眉,眼睛顺着周郁的视线,挪到了那边朴圆圆的家属和正被她们家属扯着袖子评理的医院领导身上,意味不明的轻唉一声。
“呃?遇到什么事儿了?”
真是难得听到凌晨叹气呢。
“杂志社那边的一个员工,出了点意外。”
这也要管?
“工伤?”
冷莫璃臆断声传来,他觉得除了这个解释,好像没别的解释能让一个上千亿集团的总裁出现在员工意外的现场。
就算是工伤,也有公关部,法律部的人去处理,再不济,还有尹啸呢……
“难道是尹啸?”
尹啸:难道他看起来就那么弱不禁风?
凌晨摇了摇头,知道对方看不见,低声说了原因,“阿郁一个组员叫朴圆圆的,生产出了意外。”
生产意外?
“早年?脐带缠脖?难产?还是大出血?”
一连串的产妇意外状况被冷莫璃道了出来,纵然不是妇科的大夫,可呆在医院久了,听的,见的,也自然就多了。
“是难产。”凌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遗憾。
冷莫璃只蹙了下眉,便理所当然的说道:“那就剖宫产呗。”
又不是什么麻烦的事儿?
“产妇的家属要顺产。”
冷莫璃:“……”
尼玛,难产你特么还要顺产,你这是要产妇的命啊?
是啊,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啊。
胎死腹中,一尸两命,这会儿,朴圆圆的婆婆双眼都瞠红了,哭的歇斯底里,紧抓着后赶来的院方领导,嘴里不停叫喊的,都是“杀人偿命”这样的话。
可真正杀死这一母一子的人,到底是谁呢?
本来等在晨光医院走廊里的周郁在陈鹜德这场手术结束的前半个小时,接到了向西的电话,说朴圆圆有危险,她实在想不到找谁帮忙了,这才打了周郁的电话。
这么大的事儿,周郁哪里还呆的住,一边拉着凌晨往朴圆圆入住的医院赶,一边让凌晨打电话联系那边院方的人。
一路上不明就里的两个人赶到了向西提供的医院,刚出电梯,还未及联系向西,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便传进了耳道,那一瞬间,“圆圆啊……”
仅这么三个字,周郁当即就酸的掉了眼泪。
心里纵然期盼着结果是好的,可听到这样的哭声,她只觉得所有的期盼,都蒙上了一层黑纱。
是医疗事故,还是家属顽固,到了这个时候,作为旁观者的周郁在听了向西的简单说明之后,只觉得心胆俱寒,后背,冷汗涔涔。
怎么会有这样的婆婆?
她看着人群里已经哭的几欲昏厥,却始终抓着后赶来的院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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