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医院。
周郁被凌晨小心翼翼的抱坐在怀里。
男人的手臂,轻也不是,重也不是,虚搂着,僵挂着,生怕贴近时,哪一道力度用错的,再把女人伤到。
意外,来的如此突然,如此的措手不及。
偏偏,又像是带着七彩光环一般,炸响在两个人的心间。
感同身受的两个人,这会儿声音还带着不确信的飘忽。
“是真的吗?”
周郁看着凌晨,两只手不自禁的攥紧了他腰侧的衣服,目光一错不错的紧盯着他,生怕错过他脸上分毫的变化。
“你掐我一下。”
三十来年的人生里,凌晨第一次像是傻了一般,说着没智商的话。
冷墨璃再次刷新对凌晨的认知,只觉得手里这会儿拿的不该是化验单,应该是一只手机。
“咳咳——”
不合时宜的轻咳声从他的嗓子里传了出来,刚想开口提醒一句,适可而止,他还有话要说,没成想,咳嗽声还没落,刚刚智商为零的男人,一秒钟没停顿就传来了厌恶的声音,“嗓子不好出去吃药。”
冷莫璃,“……”
不是智商归零了吗?
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
嘴角狠抽,冷莫璃真有心问一句,凌少,说好的兄弟同心呢?
尼玛,见色忘义啊!
“孕期三周左右,时间还很短,平时应该多注意……”
冷墨璃想着,这会儿他都不招人待见了,索性就把该说的,都说明白了,也好功成深退。
只是,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周郁有些后怕的声音打断了,“那我昨天晚上打的针……”
很多孕妇以为,孕期打针对胎儿的成长发育会有影响,所以,就算生病也会硬挺着,不打针,不吃药。
冷墨璃大概是猜到了周郁的心思,肯定的摇头,“放心,昨天的药剂量不算大,而且,用的药物是在孕期也可以使用的,所以……”
“那今天就不打了吧。”周郁庆幸的舒了口气,不自禁的拍了拍胸口,一副安抚的样子。
冷墨璃微抽了下嘴角,理性的提醒她,“目前虽然没出现高烧反复,不过,病毒和细菌的检测结果并不理想,刚刚的体温测量你还发着低热,这种情况随时会可能出现高烧反复……
“所以呢?”
凌晨到底没被幸福冲昏了头,这会儿见冷墨璃的态度不似敷衍,心里到也不敢大意。
只是,比起凌晨,周郁显然对打针有了抵触,拒绝的摇了摇头,“退烧的方法也有很多,不一定依赖药物,我可以多喝水,用被子捂汗,还可以用湿毛巾褪热,总之,只要不用药,如果发起烧来,我可以自己想办法。”
周郁条条是道的摆出了自己的想法,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不用药。
冷墨璃见她态度坚决,这会儿又的确没发高烧,心里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点了头,“那你自己随时观测,身边不能离人,坚持这两、三天,挺过去,也就好了。”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周郁诚心的道了谢,眉眼间这会儿喜意又是不自禁的跳了出来。
很快,就要当妈妈了。
这个认知,真的只有在你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的时候,才会感觉到那份神奇和奥妙。
既然不用药,留在医院也就没了意义,凌晨小心翼翼的抱着周郁从沙发上站起来,抬步便往外走。
虽然很感动于他的这份珍视,可周郁没觉得她是手脚不全的人,就算怀个孕金贵了些,大不了走路的时候,小心些就是了,也没必要弄的跟重度伤残似的?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不知道被多少双眼睛行注目礼了,周郁满脸通红的埋在凌晨的肩头,压着声音商量着。
凌晨这会儿哪听的进她的商量,只稳稳的托着她,步子稳健的朝着楼梯口走,一边走,一边声音带笑,“楼梯阶多,我抱着你,安全。”
“不是有电梯吗?”再不济,还有扶梯呢?
周郁不解的看着凌晨,不明白平日都用惯的工具,怎么今儿就被遗忘了呢?
其实,到不是遗忘,而是因为那份小心翼翼,让他更相信自己的脚。
“报纸上昨天还报了扶梯出事儿,电梯里到处都是细菌,空气不流通,你现在身体弱,万一被传染了怎么办?”
周郁:“……”
好吧,她承认,男人说的在理。
“楼梯有通风口,空气流通的快,细菌病毒停留的时间也最短,所以,还是这里最安全。”
凌晨难得这会儿还能露出一副精明算计的模样,瞳仁里绽放的光,好像在说,快夸夸我吧,快来夸我吧。
周郁之前忽上忽下的心情,难得这会儿被他逗的畅怀了不少,一双眸子,也变成了月牙。
一路出了医院,直接抱上了副驾驶,凌晨倾身上前系好了安全带,这才关了门,绕过车头,自己拉开了主驾的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还是那个车子,开车的人,也还是那个人,只是这速度……
周郁几次张了张嘴,欲说什么,可在看到男人侧脸一派认真专注的模样时,到底还是甜蜜的闭严了嘴巴。
从晨光,到凌家别墅区,以凌晨平时的车速,算上堵车,差不多半个小时也就到了。
可今天,足足开了五十分钟……
不尴不尬的时间,比中午偏晚,比下午偏早,两口子齐齐出现在家门口,一时间到看的留在家里的老爷子纳闷起来。
“让阿姨给你们留饭了?”老爷子看了眼地上的垂钟,估算着时间,以为凌晨和周郁是特意来陪他这个老头子吃饭的。
“还没跟阿姨说,我先把阿郁放下,再去让她做。”
凌晨这会儿依然维持着之前从医院出来,抱着周郁的姿势,只不过是换了地点,把人一路抱着,送到了沙发上。
“这是怎么了?”
凌老爷子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两孩子不对啊?
“阿郁是伤到哪儿了?”
凌老爷子下意识的皱了眉,这连路都不能走了,是伤到脚了,还是伤到腿了?
到底是怎么伤的?
心里七上八下的兜了好几个弯,想抓着孙子的肩膀把人拉过来问问是怎么回事儿,可死小子就像没听到他的声音似的,一双眼里,就只盯着她媳妇,把人放好不说,又是端茶,又是递水,一会儿又跑去卫生间里投了冒着热气的毛巾送出来,伺候着媳妇擦手,擦脸,等到擦完,也不把毛巾送回去,而是转身又跑到了玄关,拿了一双女士棉拖过来,蹲下身子亲自给周郁换鞋。
凌老爷子:“……这算是青出于蓝?”
好吧,凌老爷子见惯了自己儿子和媳妇在一起秀恩爱的场景,一般这样的小情小趣,也能HOLD住,不见怪。
可孙子从跟周郁交往,带到家里来,到两人领证,再到现在两人有点如胶似漆,这前前后后,加起来,多少也做了些亲密的举动,只是哪一次算下来的功力,都没有这一次深厚啊。
“咳咳……”
终于等到孙子吩咐了厨房里的阿姨准备午饭,细致的交代了做哪道菜,菜咸,菜淡,还有哪道菜里放葱花,哪道菜只调清汤就行,这么细致入微的嘱咐过后,重新回到了沙发上,老爷子终于忍不住展现自己的存在感了。
尼玛,死小子,这是把他这个大活人当空气了吧?
老爷子一张脸上五颜六色,只因心里各种揣测前仆后继的翻涌一遍,最后,有点不大置信的把目光盯在两个人的脸上,渐渐,眉梢染了笑意,脸庞,也现了喜色。
“什么时候的事儿?”
哎呦喂,老爷子,你这不问缘由,一副笃定的口吻,到底自信从哪儿来啊?
凌晨这会儿可没功夫想什么姜是老的辣的事儿,一颗心因为喜悦,想同家里人分享,自然也没藏着掖着,“今天刚检查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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