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骄阳轻嗯了一声。
待车子停到宁安妇产医院门口的时候,杜若一边解着安全带,一边诧异的看着出现在车旁的陆宁和皮丘,这两人就只穿了个白大褂,这么冷的天,不会一直等在这儿吧?
副驾驶的门被皮丘殷勤的打开,若是没有莫骄阳在场,杜若没准就会调侃两句,不过这会儿却只是挑了挑眉,便准备下车。
“扣子系好了再下。”
莫骄阳的手臂突然伸了过来,拉过杜若羽绒大衣的腰带两手一搭,扣好了暗扣,又把帽子从后面挑了上去,看着那帽子上毛绒绒的水貂毛把杜若整张小脸都罩的严严实实的,仿似一丝寒风都钻不进去一般,才放心的点了点头,推了推她的肩膀,催促道:“快去吧,别人都等急了。”
“……”
杜若无语的下了车,回身的时候,刚想嘱咐一句,让他开车慢点,却不想陆宁扒着车门不撒手,微探的身子,好巧不巧的抢了她的位子,“莫书记,既然来了,进去坐坐吧。”
杜若唇角微挑,陆宁这小子可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意料之中,莫骄阳只客气了一句,便驾车离开了,只不过那句客气,还是叮嘱陆宁,“若若的身体还虚,不宜饮酒。”
陆宁抚额看着那辆霸气的Prombron扬长而去,咂巴了两下嘴,终究没敢把自己的爪子搭到杜若的肩上,虽然隔了厚厚的外衣,可是一想到刚刚离开那个男人的眼神,暗自摇了摇头,据观察,这男人的占有欲,绝对超强。
这会儿才感觉身上一片寒凉之气,一边搓着手,一边催着杜若,“快点进去吧,冷死了。”
“……”杜若望天,好像看到一片雪花从楼顶飘落。
向敏晴和武静这会儿都在陆宁的院长办公室里,刚刚透过玻璃窗,把楼下的那一幕,尽收眼中。
虽然不知道陆宁这家伙说了什么,不过看他尽兴而去,败兴而归的样子,就知道这算盘没打响。
向敏晴嬉笑的上前帮着杜若脱了羽绒大衣,一边打量着杜若的脸色,一边关心的问道:“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算计着日子,向敏晴给杜若打过电话,正好赶到了方晓和杜志国过来,杜若也没瞒着,所以两人原本也约好了改日聚聚的。
“年前可能要休息一段时间了,过了年会重新开始上班。”
杜若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要是一直不上班,她在家也确实呆不住。
“依我说,杜若,上班不上班的都是小意思,你现在最重要的就该调养好自己的身体,你们家又不是缺你赚钱买米下锅,干吗那么拼命?”
武静拿杯子递过一杯热水给杜若,一边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她是真心觉得杜若没必要这么拼,莫家条件那么好,莫骄阳对杜若也好,干吗非把自己弄的跟个女强人似的。
陆宁挑了挑眉,对于武静,因着向阳的事儿,多少有点隔阂,虽说两个的分分合合,外人不好插嘴,就算是铁哥们也没有在这种事儿上掺和一脚的,不过向阳对武静,那也算是掏心掏肺的好,挨刀都不眨眼,这样的男人,他怕以后武静再也碰不到了。
“行了,武静,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恨不得找个千万富翁,把自己当金丝雀养着。”
“陆宁,你这是人身攻击。”
武静一张脸涨的通红,原本大大咧咧的性子,这会儿也有些挂不住面子。
杜若被向敏晴拉着坐到了沙发上,办公室很大,沙发两侧还摆了发财树和平安树,杜若搭着沙发的扶手,诧异的看着向敏晴,为刚刚听到的消息,说不出话来。
向敏晴也是无语的耸了耸肩,谁又能想到曾经在宿舍里家庭条件最好的武静,如今竟然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是武静她爸的意思。”
向敏晴小声嘀咕着。
杜若对于武静她爸,打心底里硌应,从米米的事儿,再到向阳的事儿,这老男人真是能作的不得了,“武静也没反对?”
杜若从来没想过武静有一天会有这样的想法,以前开玩笑的时候,她们还说哪天武静看中了哪个小鲜肉,不如包养起来,自己享受算了,让他往东,不敢往西。
可是当有一天,世界来了个大逆转……
杜若摇了摇头,看着陆宁正不遗余力的打击着武静,“人不人身攻击的都不打紧,看在发小的份上,我这是好心的提醒你,你爸那是没药可救了,生意失败受不住打击,自己没本事儿经营关系网东山再起,就把主意打到你身上,偏偏,你又不是那长的妖娆妩媚的,就算是想卖个好价钱,怕是也得等到有合适的买主,要我看,正室的位置你就不用考虑了,趁早找个笼子,把自己关里去,当成金丝雀得了。”
武静的脸涨的红里发紫,若是走在大街上,被人这么指指点点,她或许还能辩上两句,亦或是甩袖子走人,不听那些人背后的讽刺,可是这屋子里坐的都是她最要好的同学,曾经所有的优势,一下子变成了劣势,这种落差,若不是她还对友谊心存向往,这样的聚会,又如何会来。
有些事儿,自己压在心里就够难受的,这会儿被陆宁这般没脸没皮的撕开,气恼的武静眼圈都红了起来,偏偏紧咬着唇瓣,倔强的不让眼泪流下来的样子,又透着实足的委屈。
杜若和向敏晴互视一眼,这个时候,自然不好再雪上加霜,双双从沙发上起来,一左一右的拉着武敬一道坐回了沙发上。
向敏晴瞪了一眼陆宁,气道:“如今可真真是当了大老板了,在咱们这些同学面前都摆起威风来了。”
陆宁被向敏晴的话气笑了,抬着食指连连的点着武静,“你们问问她,我说的是不是实情。”
皮丘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虎目圆瞪的样子,少不得上前打着圆场,“晴晴,陆宁是替武静不值,前些日子,晚上出去应酬,我和陆宁就看到有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对武静……”
皮丘的话因为说不下去,而戛然而止,偏偏前边那一句提示,就足以让向敏晴和杜若发挥想像。
杜若真想抚额,这都什么事儿啊。
毕竟是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三年多的舍友,杜若不赞同的看着武静,“向阳那么好的男人你不要也罢了,至少你该找个处处都比向阳强的,将来有一天,再有重逢的时候,你才能在他面前笑的更开久,若不然,静静,你这样的作法,无非是在作贱自己。”
向敏晴也是叹了口气,跟武爸打交道的次数,她比杜若还要多,对武静的无奈,她虽然清楚,却不敢苟同,“其实静静,你想想,这个社会上有多少人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每个月拿着几百块钱的工资,依然能活的开开心心的,虽然你们家以前条件的确很好,你爸的心里落差也可以理解,可就算是再无法接受现实,你爸也不应该……”
向敏晴适可而止的停了话头,再说下去,怕是就难听了。
陆宁嗤了一声,目光里的鄙夷,不屑之意尽现,“她爸不应该的多了,可是偏偏这年月有人就助纣为虐。”
武静咬紧了牙关,若不是两只胳膊被杜若和向敏晴拉着,这会儿早就冲出这间办公室了,目光带了几分恼意的看着陆宁,恨声道:“陆宁,你也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家走到今天这一步,你爸在里面也没扮演什么光彩的角色。”
“就算是,又如何,武静,生意场上的朋友,有几个真心,有利则合,无利则分,原本就是生意场上的规则,你爸爸要是连这点心胸都没有,就算是把你卖了,东山再起,只怕也是早晚又回归现状,到时候,看他再上哪儿弄个女儿再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