贮水山、太平山这条核心防线,是由普鲁士军队控制的。你的人能抵挡帝国的陆军多久,十分钟还是二十分钟?外线的鲁军,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来救你?”
“当然不能。现在大家的情形,就是彼此牵制。我控制着你们,同时自己处于包围之中,而在包围圈外,则是我的部队。所以,现在的结局有两种,一是大家互相杀戮,同归于尽。另一种,则是你命令守卫要塞的普鲁士军队放下武器,向鲁军投降!”
“你在做梦!”瓦德克怒吼起来,他甚至不理会顶在头上的手枪,向赵冠侯走过去。只是刚走一步,腿弯一软,负责控制他的刘俊,一脚已经踢在了他的腿上,将他踢了一个趔趄,人差点摔在地上。
青岛十老之一的张人骏开口道:“总督阁下,还请留神,军汉粗鄙无礼,冒犯了您的官威,大家面子上就都不好看。”
青岛城内的普鲁士适龄男性,基本都被征发为兵,在那之前,青岛就大量使用华工服务,现在也不例外。这次宴会的服务人员,大多使用华人,其中不少,都是由各位遗老家里的下人充任。现在这些人反水,举着手枪参与叛乱,不问可知,必是他们和赵冠侯连成一线。
瓦德克愤怒的看着张人骏“你应该知道,这么做将会有什么下场。你们这些丧家之犬,如果不是我们普鲁士的保护,你们将失去自己的财产、家人,自己不得不从事低贱的工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拿着报纸,悠闲的喝下午茶。一群忘恩负义的狗!”
“总督阁下的话,说的有欠公允啊。青岛本就是我们中国的地方,我们拿回来不是天经地义?自实行配给制度以来,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府上,饮食用度皆不如前,你还觉得这是对我们的恩典?再说,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冠帅的部下就在我们的家里,为了自己的妻儿老小,我等也不得不如此。”
张人骏苦笑一声“冠侯,你让我们做的,我们已经做到了,还请高抬贵手,把各位大人府上的炸蛋撤了吧。”
“跟各位大人开个玩笑,大家千万可别当真。那些炸蛋都是假的,没一个能炸响。回头扔到垃圾箱里就完,不用担心。”
赵冠侯朝他一笑,一干身穿朝服的遗老,都已经退到一边。这些人的家属都在山东的秘密人员控制之下,再加上宗室基金的作用,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财产亲人,不得不帮助赵冠侯,将部分士兵伪装成下人推荐到这次的宴会里。
就连武器,也由食材的方式运输进来,此时如果赵冠侯失败,普鲁士人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他们。是以不管心里怎么想,现在也必须和赵冠侯共进同退。
这些人中,如赵尔丰、张人骏者亦是做过督抚疆臣,见过真刀真枪,经过杀伐的角色,倒不至于见到杀人就害怕。张人骏反过来游说瓦德克
“总督阁下,请你三思。如今的局势,一味相强,殊非明智。倘若真的闹到玉石俱焚的地步,于尊驾何益?”
瓦德克鄙夷的回以白眼“普鲁士军人向来不会畏惧死亡。以为凭借一场偷袭就能让我屈服?现在你们就可以开枪,不久之后,普鲁士的勇士,就会把你们每个人的尸体都挂在旗杆上示众。”
“最后白白便宜扶桑人么?”赵冠侯接过话来“你苦心孤诣的修建青岛要塞,总不是为了给扶桑人提供个良好的港口,加上一个可以作为桥头堡存在的永固工事吧?在青岛,鲁军人数远超过普军,拼到最后,一定是普鲁士人先死光。接下来,就轮到扶桑人得利,不付出任何代价,就可以席卷普鲁士在远东的全部利益,你倒是帮了他们的大忙。”
“这种话对我没用,赵冠帅,你的人真的服从你的调遣?即使你杀了我们在场所有人也没有用,剩下的人会选出一位新总督,带领部队与扶桑人抵抗到底。至于你的部队,他们名义上归顺于你的旗帜,可是在战场上,枪口指向谁并不是你能说了算的。”
赵冠侯一笑,朝孙美瑶做个手势“跟外面人说一下,把电话线接通,给浮山阵地挂个电话,让我们的总督阁下死心。”
半个小时之后,电话成功的摇到了浮山前线,瓦德克心情激荡,在他想来,当然是能联系到青岛山要塞最好。可是赵冠侯不会给自己这个机会,那就联络浮山,让他们与二、三线阵地联络,迅速进城平叛。
顾不上近在咫尺的手枪,拿起听筒,他就朝电话里大喊起来。可是等他喊了两次之后,电话里传出的,是个冰冷的中国男子声音
“说中国话,你说这个我听不懂!来个会说洋话的,给我翻译一下,他说的什么玩意啊,不明白。”
赵冠侯笑着接过话机“李虎臣,我是赵冠侯,前线怎么样。”
听筒里的声音变的兴奋起来
“大帅!卑职给大帅问安!回大帅的示,整个浮山、孤山要塞,已经完全为我军所掌握。一共一百多个普鲁士人,一个没剩,都被我们抓起来了,按您的吩咐没出人命,两三个不听话拒捕的受了点伤,无关大局。雨大,后面的洋人对我们这发生的事还不知道,两三天之内,他们未必发觉的了。”
“做的很好,很快,你就可以到青岛城里转转了。”放下电话,赵冠侯看向瓦德克“怎么样,现在死心了吧?从一开始,你们的顾问就没能掌握住部队,只是有一种自己能掌握部队的错觉。我的兵,从头到尾,都只听我的话,我让他们杀谁,就杀谁。现在,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吧。刚才那间密室不错,很适合我们谈话,大家有话,到里面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