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赛金花噗嗤一笑,在她脸蛋上一捏“听不懂就对了,小姑娘家家,懂的怎么伺候男人就行了。回头见到冠侯时,把我教你的手段都用上,让他舒服了,我赏你一间四合院,要是能怀上,我的产业分你一半。连我这名,也先借给你用,那天晚上,你就叫赛金花。”
京城里,确实如赛金花所说,已经闹开了锅。鲁系议员内部,也发生了严重的分歧,曾经的挚友,现在却分成了两派。一派坚决维护赵冠帅的决定,支持大帅所做出的所有决议,另一派,则坚持认为这份协议是伪造的,要求到法园起诉,向顺天时报索赔。
两者看上去,本质上没有什么分歧,只是走的路不一样。但其中邹家的议员邹平,却一语不发,来到外面时,才说道:“不管大帅做了什么,都无条件拥护大帅,这才是大帅把我们送到议会的原因。不管怎么掩饰,总归还是露出尾巴来了。”
与他交情最好的,是名为杨斌的山东议员,他实际是来自津门,拳乱时逃难到山东,在山东安家落户。当初因为跑的慢,差点被飞虎团一刀砍下脑袋的他,经过努力减肥,体重长期维持在一百九十斤到二百斤上下。他抖着身上的肥肉,劝解着好友:
“议员吵嘴,不跟刘忙打架一样么,常有的事,不稀罕。大家总归是议员,谁不想着指点江山,做出一番事业来?指望他们像傀儡一样,无条件服从于谁,就算家里养条狗,也不一定那么听话。不听话的时候踹两脚,长点记性就好了。常有的事,犯不上生气。”
邹平摇摇头“我不是生气,我只是在数数。支持打官司的,一共十七个人,里面有两个,是经常请我到八大胡同消遣的,还有一个跟我打过三次架,我赢两次输一次。将来再去找女人,就得自己花钱了,想打架,也只剩你这死胖子一个对手。无聊……寂寞啊!还是回山东的好,听说现在有好多铁勒贵妇下海,还有卡佩女人、阿尔比昂女人。我终究还是见不得生离死别,不如归去,眼不见为敬的好。”
说出这三个字的邹议员摇着头,向山东会馆之外走去,杨松在后面费力的追着,边追边道:“慢点,去八大胡同不叫我,你还是人么?等我追上你,看我饶的了你?”
卧虎寨,坐落于山东河北两省交界,连绵不断的山岭之中。两省交界,共管也就是都不管的公有区,再加上茂密的树林,起伏的山势,天然就是土匪藏身的好地方。
山东响马原本是绿林里很响亮的旗号,可是自从赵冠侯治山东开始,这个旗号基本就和倒霉蛋联系在一起了。
孙美瑶绿林出身,打同行是专家。一手打一手拉,出卖同道,拿把兄弟脑袋当军功交的,就能脱了贼皮穿军装,虽然十去九不回,但是剩那一个,多半就能混成军官。加上器械精良,训练有素,绿林这碗饭越来越难吃,在山东,响马算是弱势群体,快要活不下去,只能到邻省求口饭吃。
像是卧虎寨,就是一伙逃难土匪的寄居地,大当家的绰号赛保义,比的是梁山好汉宋江。手下兵力最盛时,有八百多兄弟,可现在,就只剩了不到一百老弱残兵。
稍微有点本事的,不是跑去投了鲁军,就是去当了保安团,还有的当了警查,专门抓过去的同行。最不济的,也是回乡务农,毕竟现在种地比过去收入高了一大块,还不用掉脑袋。
靠着百十来个废物,加上十几条破枪,日子能好过到哪?可是今晚上,他们连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也过不上了。
野火在山林里肆意的燃烧,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之中,赛保义倒在地上,背上踏着一只脚,一只穿马靴的脚。一个满面胡须的年轻人,在他脸上蹭着匕首的血迹“赛老大,这滋味怎么样?我刘黑七说过,只要三十人,就能干你这百多号人,说到做到。你要是聪明点,跟我干多好?”
“你的后丘……老子没兴趣,到下面干你老娘比较舒服。”知道生命已经所剩无多的赛保义,嘴里说不出好话。对方直起腰,脚上加了力,赛保义一口血喷出来,五脏六腑仿佛被人用大锤猛击,但依旧不肯求饶。
“跟着你,也是个死。我宁可死在这,也不会带着弟兄们进山东,去惹赵冠帅……山东是老子的家,谁也不能祸害它!”
刘黑七朝地上吐了口痰,脚用力的一碾“都是当土匪的,少给我这装圣人,杀人放火玩花票,你哪一件干的少了?我们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像鬼多过像人!这样活着,与死了有什么区别。人家给我一个当人的机会,就算是搭上性命,我也要搏一搏,干这行还想善终?孬种。你听好了,我一会就去找你老婆和你那闺女,虽然她长的难看,但是把脸挡上,一样能用。到时候我包准插的她管我喊爹!”
“这是条好汉,不许为难他。还有,任何人侵犯女眷,立即处决,这是军纪!”
一条大汉忽然出现在门外,论身高,他与刘黑七伯仲之间,可是两下对比,刘黑七总觉得自己凭空就矮了一截。他连忙来到大汉身边行个不伦不类的军礼“国杰大哥,我那是逗他玩呢,我还不知道军纪么?可是他闺女还没婆家,嫁我也不错……”
“人我已经放了,不许任何人为难她们。”数年未见的马国杰,精神饱满,目光清澈。扫了一眼刘黑七,迈步来到赛保义面前,蹲下身子说道:“山东,也是我的家乡,我也希望父老乡亲过好日子。可是,如果有人要把我的家卖给洋人,你说咱山东爷们能答应么?再者说,有些帐不算一下,总归气难平。”
他边说边合上老人的双眼,转头对刘黑七道:“下一个目标:袁匪的模范团。以一千拼凑骑兵对两个团,你怕不怕?”
刘黑七一笑“怕!不怕是孙子!这跟送死没什么区别。当土匪是杀人的,不是为了送死的。要是换别人,我早跑了。可是对付京里那帮大爷……两个团少点,不够塞牙缝。”
“别耍嘴皮子,要能耐,得从事上看。所有人听我命令,出发!”
这一夜,山林之内火光熊熊,不甘心继续当丧家之犬的绿林响马,跨上坐骑,抽出战刀,随着马国杰冲出山去。这些人大多无牵无挂,没有拖累,只要能活出个人样来,赌上性命,也再所不惜。在队伍最前方,一杆清天百日旗,迎风招展。消失数年的葛明军旗,重现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