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离德,又或者让他们看出,自己光鲜表面之下的虚弱,那么下一步的计划,又能否能够实现?
只差一步,就可以成功了!他只需要一年时间,把模范师建立起来,再裁撤各地督军,将各省权力收归于上,接下来,就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自己与扶桑人虚与委蛇,敷衍搪塞,为的就是争取时间,借力自用。
只要自己练成强军,将全国兵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不管是扶桑还是铁勒,都不能再妄想对中国动手。两年时间,身负骂名,周旋于列强之间,寻一条平衡之道,个中艰辛一言难尽。眼看大事将成,这一棒,却把自己全部的努力都打废了。
目前自己手中既没有太多的军饷,更没有足够的兵力,情形一如面对武昌起义之时的大金朝廷。当时,大金朝廷被各地督抚看出了衰弱的本相,黄龙旗变成了五色旗。如今,自己的外强中干,也暴露在曾经的部下面前,谁又会来,坐自己这张椅子呢?
他闭上眼睛,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息。直到一双纤纤素手,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按摩起来,心情才略微舒缓了一些。
“金英,你来了。”
“是啊,除了我,谁还敢在这个时候来触霉头?”
“看来,这个位子不好,把人变的可怕了。我也觉得,自从我当了大总统,你们离我就越来越远了。人说皇帝是寡人,如今我虽然不是皇帝,身边的人,却也不多了。”
袁慰亭睁开眼睛,忽然抓住沈金英的手“我知道,我做过很多错事,有些事甚至已经无可挽回。身边的人,厌我恨我怕我躲我,就连我的儿子,也未必跟我一条心。真正和我在一起的,就只有你。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不想当寡人/”
沈金英的脸微微一红,顺从的倒在他怀中“老夫老妻了,还搞这一套做什么?我已经是半老徐娘,不值得你如此。将来三宫六院,三千粉黛,你若还能记着我这么个人,我就心满意足了。”
袁慰亭苦笑一声“三宫六院?如今就是这居任堂,我能不能住下去,都没有把握,哪还敢想西六宫?真没想到,小小一个白狼……天下的事,荒唐莫过于此。孙帝象一代人杰,始终不是我的对手。白狼不过一个匪首,反倒让我这个大总统束手无策,这是不是报应?”
“龙可以兴云布雨,但是却怕蛆虫,这并不代表蛆虫就比龙厉害不是么?”金英妩媚的一笑“我过来,是有个事跟你说,这事别人不敢来,就只好我来说坏的。陆军部那边,打起来了。”
袁慰亭眉毛一挑“放肆!谁这么大胆子,在陆军部打架,这眼里,还有没有共合,还有没有孤……本总统!”
“没外人,段芝泉和他的那个心腹,陆军次长徐又铮,和冠侯吵起来了,倒是没动手。有那么多的兵,不会真打起来的,但是闹的很不愉快。”
沈金英如同说家常一般,语气很平和“徐次长要芝泉做剿匪总指挥,各省部队,服从芝泉调遣。山东先行出动骑兵一团,进入河南参与剿匪。结果冠侯说,除非有大总统的手令,否则陆军部别想从山东调走一兵一卒。段芝泉回护着那个小徐,和冠侯口角起来。一个总长,一个次长,居然翻了脸,这真是的,跟小孩子有什么区别。”
袁慰亭的脸色很阴沉“冠侯人呢?”
“走了,说是张雨亭那个土鳖和陆干卿两人陪着他,去八大胡同喝花酒去了。报信的人说,芝泉在陆军部发脾气,一连摔了几个杯子,说这个总长他没法当了。”
袁慰亭摇摇头“从打前金的时候,冠侯就是出了名的刺头。张阴恒的桌子他掀过,朝廷的藩司他打过,没什么事是他不敢干的。芝泉没事招他,这不是自己找麻烦?论辈分,他还差着一辈,这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谁说不是呢?”沈金英并没有替赵冠侯说好话,而是再谈另一方面的问题“芝泉、冠侯都是自己人,可是小徐是外人。如果帮着外人,跟自己人为难,其他的自己人,难免就寒心了。再说,冠侯身上,有着几个省的交情,如果随便就处理他,那几省督军,又该怎么想呢?军事的事我不懂,不过我知道,打架的时候,最是要个心齐。要是这时候,我们自己内部不能团结,这仗是没办法打的。冠侯那话也不叫错,二十万的兵权,都交到芝泉手里,他的负担是不是太重了。全国海陆军大元帅,可是大总统,不是他段芝泉。”
袁慰亭刚才就在考虑,是否会如自己篡夺大金江山一样,也出现一个人,趁白狼之乱,来夺自己的江山。听到沈金英这话,顿时勾起心事。
“你这话有道理。芝泉是陆军部长,由他担任总指挥,身上的担子未免太重了,几十万大军会剿,责任重大,我怕他担不起这个负担。我是大总统,不能把压力都甩给下面,这个总指挥……还是我来兼任。”
他身在京城,自然不可能到前敌指挥方略,自己担任总指挥,实际就是揽权。下面实际操持剿匪事务者,就只能算是他的部下,不会把兵权夺走。他沉思着
“冠侯不能没有惩罚,否则芝泉那里不会平气。这样吧,罚他两年的工资,这两年他的工资始终存在陆军部没领过,传我的话,这部分工资收入没收,以后必须遵守军法,不能任性。”
“恩!他年轻,是该受点教训,要不然啊,还不知道要闯什么祸呢。”
袁慰亭沉思片刻,又道:“阿英,你去把雷屠夫找来,让他预备一万块支票,送到凤云班去。跟那里的掌班说一声,冠侯在那里的开支,都由总统公府报销。让他赶快到居任堂来见我,不要再喝花酒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