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最该感谢的,还是陈无为。要不是他连杀二陶,光复会,又怎么会主动跟我接触?”
唐仪绍脸上笑容更盛,“昨天听说冠侯和浙江的人,已经有了些接触?他们希望我们可以支持光复会制裁凶手,我已经答应了。但是我在南方无拳无勇,有心无力。具体到落实层面,还要冠侯你帮一点忙。”
“帮忙倒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也要知道,他们要制裁的是谁。到底要杀多少人,他们才能满意。”
“陈无为人头一颗,万事可定。”唐仪绍知道,松江临时都督孟思远,与赵冠侯有金兰结义的交情在,为防误会,先行说明。
“光复会虽然以暗杀出名,但是却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也不会牵连与事情不相干的人。陈无为这个罪魁祸首,肯定是不能放过,至于其他人,就是杀害陶成翰的具体杀手,光复会自己会派人处理。只要我们能够提供一些方便,他们就感激不尽。”
陈无为目前虽然下落不明,但根据赵冠侯掌握的一些情报,他应该是由刘富彪保护,藏在卡佩租界。光复会想要暗杀,但是却不能带枪弹进租界,这就需要地方上的力量支持。乃至杀人之后的善后,也需要大有力量的人转圜,这找赵冠侯,倒是最为合适。
他点头道:“我会尽力而为。南北和议,停止战争,这对于国家民族都是一件大有裨益之事。但是不知道,战后又该怎么处理两下的关系?这个国家,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唐仪绍道:“这我已经想过了,孙帝象的看法,我是支持的。唯今之计,要想强国,必要效法泰西,其中最为先进的模式,莫过于共合体制。选出总统,总礼,下设议会。司法、军事、财政三权分立,彼此不能干涉。总统的权力受议会控制,总办则为总统之下的第一负责人。大家互相牵制,不能一家独大,所有人都需要对议员负责,议员对选民负责,层层负责,同参共议,这个国家才能扫除积弊,重振国威!”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起身道:“冠侯你看,限制中国发展的最大影响,就是各国对于我们的控制,稍有改动,必会触及洋人利益,随后就会招来洋人的报复。我们最后,什么事都做不成,只能做洋人控制下的傀儡、奴隶。可是现在是个机会,一旦泰西开战,我们就可以趁机发展自己的国家,等到他们战争结束,我们把国家也搞出起色,亦可于国际之内占一席位,不用仰人鼻息,这是自办洋务以来,所有人的追求。我们试验了一个又一个的办法,现在,终于找到了一条最正确的路,接下来,只要走下去就对了。”
赵冠侯见他信心十足的样子,只笑着点头“但愿如此。光复会的事,我会找机会和他们谈。在卡佩租界动一个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昨天抓傅明楼,是靠黄探长帮忙,要办掉陈无为,可不那么容易,我尽力而为。南北和议的事,我不参与,我的婚礼,唐兄可一定要来。”
“这是自然。”
等到将人送出银行,陈冷荷的玉脸也微微泛红抓着赵冠侯的手道:“亲爱的,我想跟你支一笔钱。”
“干什么?”
“捐献给葛明军正府。既然南北要和谈了,接下来,肯定是要裁减军队。士兵裁汰,必然要发给遣散费用,我想捐一些钱,帮助正府来解决士兵遣散问题。顺带,也给自己扬名,让士兵们知道我陈冷荷三个字。”
“发给士兵,这我倒确实没意见。毕竟在江宁,这些人里,有一些人还保护过你,应该给他们一些遣散费。但是你扬名的目的是?”
“参选啊。”陈冷荷理直气壮道:“孙先生在海外发表演说时,曾经说过男女平权,要给女性参与正直的权力,女人可以当议员,还可以选总统。我难道就不能参选?就算当一个普通议员,也可以为民请命,监督正府……你,是不是不喜欢我那样?”
她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如果自己真成了议员,国会会议,议题探讨必不可免。到时候周围都是男人,赵冠侯如果吃醋,这事情确实不好办。
赵冠侯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如果想参选,我肯定支持你。但是你所想的事,按我想来,多半是办不到的。孙帝象答应了什么,跟他能做到什么,总归是两回事。你要是不信,我们到时候看就好了。总之,你捐款我不反对,至于参选……我劝你暂时别报太大信心。”
他说的语焉不详,陈冷荷的心里,就蒙上了一丝阴影,总觉得还是赵冠侯不能脱出桎梏,太看重男女之别。可是考虑到现在社会风气如此,自己总归是他的太太,还是要顺他的心意,就只好把不快压在了心里。
到了下午,一通电话打过来,赵冠侯听了几句,放下电话并没有说什么。陈冷荷问起,他也只是一笑,随即就预备着婚礼的事。
眨眼之间,三天时间已到,曹鼎修收关门女弟子的宴会如期召开。自漕帮立帮以来,虽然有白相人嫂嫂,但都是因夫而在帮,女子入门槛,这还是破题第一遭。加上陈冷荷美如天仙的名号,是早就传出去的,是以不单是当日香堂里的老少皆至,一些好事的白相人也特意赶场来这里看美人,看热闹。
陈冷荷今天穿了一身丝制顾绣袄裤,干净利落,倒也有几分英气,颇有些江湖儿女的派头。等到见面行礼,一切从简,只是走个过场,就转入一间单独雅间里去,等到开席之后,再每桌敬酒一杯,算是彼此打照面,以后免得不识。
高三太爷等到陈冷荷离开,四下张望,手上的一对铁胆揉的叮当做响。“赵阿宝说是要给我一个交代,却不知道交代到哪里去,这种辰光,也不来打个招呼,倒真是一如他往日,目中无人!”
赵冠侯在旁听了之后,微微一笑“爷叔,这您倒是错怪了他,范高头已经来了,来人!请范高头。”
外面侍卫的勤务兵一连价喊下去,时间不长,两条大汉捧着一个巨大的托盘从外走入。托盘上盖有一个银制圆盖,仿佛是番菜里的烤乳猪。
这一席是首席,高三太爷,曹鼎修等人俱都在坐,不知道葫芦里卖什么药。直到赵冠侯又喊了一声“请范高头说话。”一名大汉,猛的掀开圆盖,几人都朝托盘里望去。
只见一颗怒目圆睁的光头,在托盘之内滚动,血犹未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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